二人對峙良久。
孟卓幹裂的薄唇微啟,聲調澀然:“很好。”
他緩緩向楚雅君靠攏過去,伸臂環過她的肩頭,直到將人牢牢鎖在懷裏。
輕聲歎慰:“雅雅,我很高興你開始了解真實的我。”
“你叫我什麼?”
不知為何,在聽見孟卓叫她雅雅的時候,楚雅君渾身都不適的打了個寒顫。
她如細柳般纖挑的彎眉微蹙,眼裏是淡淡的訝然。
這個稱呼,除了紀淮民,隻有……
那個隔三差五給她寫情書的變態!
想起那個變態就渾身發涼,楚雅君下意識狠命掙紮,連帶著孟卓接觸她皮膚的地方,都感覺寒涼發顫。
“你別碰我!”
掙脫的幅度不小,孟卓用了大力氣,才堪堪圈緊懷裏的人。
依偎著妻子,三十歲的男人倏然紅了眼睛,嗓音沙啞:“楚雅君,你沒有心。”
這句話令楚雅君的心髒,驟然收緊。
意識到自己竟然僅憑一個稱呼,就將陪伴了六年的丈夫,猜作該死的變態,她恍然驚醒,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後悔。
“對不起,我隻是……”
怕說出來讓孟卓更難受,楚雅君隻能止住話頭,又歎了口氣。
“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
她煩躁抓了抓自己頭發:“所以你能不能別再揪著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來找我不痛快了。”
“是麼。”
孟卓殷紅的眼尾,此刻看上去有種病態的瘋狂。
可偏偏看向她的眼神,卻十分平靜無波。
緘默少頃。
他忽然鬆了手勁,放開她,將桌幾上那根煙夾在指尖,站起身就走。
“喂,你幹嘛去?”
楚雅君麵上不高興,怎麼一言不合就要走,問題的根本還沒有解決。
孟卓腳步微停,偉岸的身影如墨染一般,融在昏暗的環境裏,聲音幽幽:“出去透透氣,再待在這裏,怕做出沒辦法控製的事。”
可楚雅君不想就這麼結束話題,今天就是吵架,也得把這事吵個明白。
於是她從沙發上站起身,趿著拖鞋就攔到孟卓跟前。
“不行,你不許走。”
“除非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就鬧別扭吃醋。”
孟卓居高臨下看她,灰暗的眸色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穿透。
“不可能。”
他回答的非常迅速。
並且伸手,輕撫了下她臉頰,指腹很快分離。
“這麼多年,我隻喜歡你一個。”
孟卓邁開腳步,從她身邊錯過。
留下一句淡淡的話:“所以你的一切都應該屬於我,毫無保留。”
那段過往不隻是她的青春愛戀,也是他刻骨銘心日夜難眠的痛苦暗戀。
她可以忘記大步向前,但他不能。
越是艱難得到,就越是忐忑不安,有些威脅,必須要親手解決才能安心。
地下車庫。
車中的孟卓叼著煙,狠吸了口而後打開手機,點進通訊錄最底下那個號碼。
這是六年來,第一次撥通。
本來還以為一輩子都不用再撥過去的。
“孟卓?”
那頭的聲音清潤,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沉穩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