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可以去吞風獸的巢穴休整,這樣連今晚的宿處都不用找了,一舉三得,道友意下如何?”
道友在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嘴提吞風獸的習性。
◇
說笑歸說笑,王琅對待自己的傷勢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的。
她身上帶了一瓶止血生肌的固本丹,一顆內服去淤,一顆化開塗抹在外傷處,半路上便恢複如初。
那位來自昆侖的道友——兩人相互介紹時,對方自稱清源,姑且叫他清源好了——找尋妖物巢穴的本事果然不錯,入夜前便從一麵峭壁上尋到了吞風獸的巢穴。
另外,晝夜氣溫的變化也證明了王琅對自己的猜想——不是這片環境沒有光源,而是時空傳送過程中發生了某些意外,導致她雙目暫時不能視物……
希望是暫時。
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王琅拍拍臉頰,打起精神。
除了視覺,修行中人還有一項獲取外界信息的感官,稱為神識。王琅以前身處的環境缺乏天地元氣,神識的作用僅僅是讓她的五感更加敏銳,到了元氣充足的上古,神識的功能瞬間放大,變得舉足輕重起來,不僅能感受到方圓百米內所有有靈生命的氣息,還能收束起來做一些更精密的探測。
比如正從空中飛過的一隻禽類,以往她能看到禽類的顏色,輪廓等等,現在能“看”到的是一團迅速移動的青色光團,亮度比大部分植物要高。
“玄金、鐵木、軟玉也便罷了,珠貝、玳瑁、珊瑚俱是濱海之物,卻又從何而來?”
清源破了門上禁製,率先進入吞風獸的巢穴。沒有什麼複雜的結構,就是寬敞高大的岩穴,深處鋪滿明晃晃的寶物。因為寶物有靈,連王琅也能在神識中看到那亮閃閃的一片,光芒極燦爛。
“許是從濱海妖物身上搶來的。”
王琅不負責任地隨口猜測一句,伸手從滿地寶物中拾起一隻手掌大小的河蚌,拎到耳邊用力搖了搖:“裏麵有東西。”
清源無奈地搖搖頭:“若是空蚌,收它何用。想是蚌殼太硬,吞風獸既打不開又舍不得扔,這才留下。”
王琅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莞爾一樂:“此言甚是。”
吞風獸多年收藏珍寶無數,其中有枚徑寸大小珠子能在夜間發光,被清源尋出來擺著照明,其餘動也不動,仍舊堆在那裏放著。
他既不拿,王琅也失去拿的興趣,略過此事,直接擇了一處坐下來打坐休息。
這提議本來也是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品行,如果不拿,說明此人生性正直,成長環境也是清白正派之家,如果拿,說明此人世故練達,知道分贓乃是促進交情的大好手段。現在知道對方是前者,那麼就按與前者相處的方式處理即可。
路上說話多是王琅主動,此刻她安靜下來,洞穴裏便隻剩兩人悠長穩定的呼吸聲。
到了午夜,王琅微有所覺,習慣性地睜開雙眼。
與想象中的無邊黑暗不同,這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明晃晃的亮光與一隻形貌猙獰的凶獸。
“嘭”
地一聲巨響,原本位於王琅身後的石壁被拍出一個大坑,四濺的碎石清晰地提醒著王琅不久前遭受的疼痛。
“吞風獸!?”
王琅險之又險地逃過一擊,快速掃了眼洞穴,除了她與眼前這頭憤怒咆哮一聲的凶獸之外,洞穴內並無他人。
“清源呢?”
聽到這個問題,凶獸猙獰無比的頭顱上露出一個更加恐怖的表情,夜光珠的明亮光芒中,這頭上古凶獸慢慢變化,成了一名相貌極英俊的十七八歲少年:“你在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