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王琅麵無表情地開口發問:“死去的那隻吞風獸和你是什麼關係?”
與此同時,佩在她腰畔的輕劍已經出鞘,穩穩握在她手中。
“怎麼猜到我不是吞風的?”
知道幻術已被看破,少年輕輕揮手,洞窟內碎石狼藉的景象恢複如初。
“我身後就是吞風獸收藏多年的珍寶,如果真是喜愛積財的吞風獸,怎麼舍得讓打鬥殃及寶物。”王琅掃了一眼堆積在洞窟角落的珍寶,璀璨華麗的光輝讓人目眩神迷。但比珍寶更奪目的,無疑是站在珍寶邊的少年,在他那英俊容光的照耀下,旁邊的所有珍寶都黯然失色,“我再問一次,清源呢?”
少年神色古怪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可抑製地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居然還相信他。”
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花,少年站起身,在王琅戒備的目光中走近幾步,笑容妖異:
“到現在還不肯認清現實,是迷上了這張臉嗎?”
隨著兩人間距離的接近,少年令日月失色的容光愈發奪目,即使王琅清楚地知道他別有用心,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有些發燙,強自鎮定道:“廢話少說,快點把人交出來。”
少年又輕蔑又憐憫地看著她,右手掐了個奇怪的法訣。
一瞬之間,地麵亮起無數螢綠色的光點,以王琅無瑕反應的速度迅速連接成了一陣大陣的陣圖。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清源,假造這個身份不過是為了騙取你的信任,把你引來這座紫煙鎖魂陣,留足兩個時辰。畢竟你的道法如何,吞風那個蠢貨已經親身嚐試過了。現在時辰已滿,大陣已啟,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裏好好享……呃……”
“抓到你了。”
見少年的身影漸漸淡化,趨向虛無,王琅眸光一閃,兩指夾一張符紙,以電光火石之速貼上虛影,封住正準備脫出的精魄。
“這是什麼,好痛,放開我!”神識形成的幽藍色光團在丹砂符文的禁錮下徒勞掙紮,發出尖銳的叫聲,“抓我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王琅被它問得笑了,忍不住晃晃符紙:“還在騙人。”
光團的掙紮停了下來,怔怔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騙你?”
“破綻太多了。”王琅歎一口氣,打出一道符文,“一山不容二虎,動物如此,妖物也一樣。專心修煉的妖蛇突然起意害人,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吞風獸的洞窟內珠貝玳瑁一類海中珍寶居多,礦石木材一類的珍寶居少,可見這隻吞風獸搬來山中的時間並不長久。為什麼居於此地不走?我想,和那隻河蚌的情形差不太多。”
王琅走到珍寶堆邊,拎出先前看到的那隻手掌大小的河蚌拋接兩下,亮給封在符紙裏的精魄看:“吞風獸在此地發現了寶物,但它一沒有把寶物取走的能力,二又舍不得離開,於是鑽牛角尖地留了下來。”
幽藍色的小光團抖了抖,尖叫道:“那又怎樣!”
王琅看一眼這完全藏不住秘密的精魄,右手催動符文,將精魄縛得更緊一些:
“異寶臨世之地多有異獸看守,你就是那隻妖蛇看守的寶物吧?之所以來這裏騙我,是想要為妖蛇報仇?”
光團劇烈抖動起來,聲音尖銳刺耳:“那個男修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傷害我,我就禁封他的魂魄!讓他再也醒不過來!”
王琅萬分無語地看著這團精魄,連歎氣都歎不動了:
“我剛才問了三遍清源的下落,每次聽到這個問題你的反應都很古怪,何況我殺的是吞風獸,他殺的才是妖蛇,你這膽小鬼要不是拿他沒辦法,何至於找上我?”
其實她和清源相識不滿一日,彼此之間談不上有多少信任。她在懷疑事情尚未了結,清源說不定也在懷疑她是妖蛇的同黨,正是最容易被離間關係的時候。
這團精魄對人性還算是有些了解,言辭也頗具煽動力,就是性格太情緒化,稍一挑撥就失去理智,被她套話。再加上她因為失明,從一見光線就知道中了幻術,更不可能動搖心誌,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