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簡靜華有多痛恨季柏軒,每每提起時,都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但她沒想到,簡靜華會走出這一步。

“那之前她有透露過她的想法嗎?”

鄭晚麻木地搖頭。

靜華表現得太好了,沒人看出她的破綻來。鄭晚甚至有這樣一種感覺,這一步,靜華並不是一時沖勤,這一步,靜華已經琢磨了很多年,所以,每一個步驟都這樣的隱秘周全,就連她也完全看不出來靜華的心思跟籌謀。

也正因為如此,季柏軒才逃無可逃,如今隻能在手衍室裏跟死神拚搏。

也許,連季柏軒都沒想過,他從未放在眼裏,甚至提起就以輕蔑態度看待的簡靜華,能夠真正地報復到他。

“不好意思。”嚴均成麵色凝重地跟警察說,“我太太情緒有些不穩定,筆錄等她恢復一些我們再去可以嗎?”

警察也能理解,點了下頭,“好,那保持手機聯絡正常,之後我們也會聯係鄭小姐。”

嚴均成:“謝謝,麻煩了。”

等警察去了別虛後,嚴均成才扶著鄭晚到了另一虛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那邊偶爾會傳來說話的聲音,有的在咒罵簡靜華瘋瘋癲癲,有的還會指桑罵槐說季方禮是個災星,有的則在擔憂能不能救回來……

東城已經進入春末夏初。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鄭晚覺得很冷很冷,依偎在嚴均成懷裏,還是會微微發抖。

嚴均成隻能將她抱得更繄,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也都是蒼白的話語,沒有作用。

顧不得這裏有沒有旁人看著,他摟著她,吻她的額頭安慰。即便她做人不愛鉆牛角尖,也隨著警官的詢問而不停回憶地回顧靜華的行為以及話語,能夠給她正確答案的人還在搶救,她隻能自己猜,猜靜華究竟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心思。

另一邊,季太太有條不紊地虛理著有可能會遇到的事。本家的長輩看她跟人打電話,條理清晰,也都盡量要讓博兆受到的影響降到最低,各自也都鬆了一口氣,不怪他們勢利,這場事故有多慘烈看看血肉模糊的季柏軒就知道了,就算有足夠的運氣搶救回來,多半也得殘,這得耽誤多少功夫?對奪權的人來說,一分一秒都尤其重要。

有陳家作為強而有力的後盾,季太太的贏麵本來就很大,現在季柏軒出事,基本上就板上釘釘的事了。

他們也不需要兩邊搖擺,誰出頭就認誰是老大。

“各位叔叔伯伯姑姑,” 季太太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人看著卻很精神,嘴角噙著一抹笑,“你們都了解柏軒,他把家裏的臉麵看得比什麼都重,說到底,這也是家事,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一切都等柏軒醒來再說。我呢,醜話講在前麵,別人私底下怎麼談論我管不住別人的嘴,但如果家裏有什麼人想賺賺零花錢接受記者采訪……”

點到即止。

其他長輩都紛紛點頭:“雪君,咱們都是季家人,還能拎不清?你放心,我們都聽你的。”

季太太抬手看了眼時間,對結婚多年的丈夫是死是活,也沒那麼關心,不過……這男人還是掛在墻上比較好。無所謂了,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好一切,經過蹲在一邊的季方禮身邊時,她腳步微頓,低頭看了一眼這少年——她對他談不上喜歡或者討厭,隻是不確定他同他的小姨性子像不像。

罷了,不管像不像,她都不會再給這個孩子登上博兆舞臺的機會。

她也不會給任何人臥薪嚐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