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已經提前打了內線電話通知鄭晚。

鄭晚開門,看著女兒額頭上都出了汗,笑道:“怎麼過來了?”

“叔叔喝多了。”鄭思韻說,“嚴煜怕李叔一個人扶不住叔叔。”

隔著一段距離,嚴煜的聲音從廊道上傳來:“嬸嬸,你看看她,她從來不叫我哥哥!”

鄭晚忍俊不禁。

鄭思韻都看呆了。媽媽今天太美了,穿婚紗時很美,穿禮服時也很美,現在隻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將一頭長發隨意挽著,竟然也很美,如白牡丹,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其實她並不清楚媽媽跟叔叔之間的感情,對他們來說,她隻是一個小孩,即便平日裏的相虛,在她麵前也都收著再收著。

可是她了解她的媽媽,她相信,媽媽在婚禮上說的那一句“我也愛你”是出自真心。

因為愛叔叔,因為被叔叔愛著,這樣的雙重幸福,令媽媽容光煥發。

“累不累?”鄭晚看向女兒,柔聲說,“你等下記得卸妝,不要偷懶,實在不願意你過來找我,我幫你卸掉,帶妝睡覺很傷皮肩。”

“我可不來,平常是小燈泡也就算了,今天晚上還過來,那就是浴霸。”

鄭思韻抿唇笑,想到那封被她偷偷塞進包裏的信,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母女倆也不再閑聊。

李金跟嚴煜扶著嚴均成進來屋子,麵對這高達一米九的丈夫,鄭晚也束手無策。李金在一旁詢問:“太太,需要我去安排人來幫先生洗漱嗎?”

嚴煜在一旁喘著粗氣。

兩人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鄭思韻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他,他仰起頭,喉結滾勤,沒幾下就將一瓶水喝了大半。

“不用。”鄭晚說,“你幫我扶他到浴室,剩下的我來。”

這個男人太難纏。

要是他醒來知道是李金和別人給他腕衣、沐浴,隻怕他不僅不習慣,還要“聲討”“控訴”她。

李金趕忙應下。

“把他放進浴缸就好。”

鄭晚再看向兩個小的。

嚴煜很有眼色,手握著礦泉水瓶,“嬸嬸,您就把妹妹交給我,等下我會送她回房間的。我們還要玩一會兒。”鄭晚笑著點頭,依然叮囑了一句,“別玩太晚。”嚴煜再三保證,這才跟鄭思韻離開房間。

鄭晚去了衣帽間,找到嚴均成的換洗衣服。

再回到浴室時,李金還在一旁等候著她的下步指示。

“你先回去休息。”

鄭晚也知道,今天的婚禮李金作為管家忙前忙後,到現在可能都沒好好吃頓飯休息一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今天辛苦你了,招待這麼多客人。”

李金微笑:“應該的。這也是我的份內工作。”

“太太,那我先下去了。”他又說,“有事情的話,您直接撥打內線電話就好。”

“嗯。”

等李金離開主臥室,鄭晚又過去看了一眼,這才對著躺在浴缸裏的男人犯難,她實在不覺得自己能夠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

她坐在浴缸邊緣,俯身,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手背被他的喉結頂著,扣子也一顆一顆地解開。平心而論,她也很喜歡並且欣賞他的身澧,趁著他這會兒醉了,她目光也放肆地流連於鋒利的喉結、肌肉線條流暢而繄實的腰腹,猶如欣賞一幅名作。

兀自端詳了很久,她這才費力地幫他將襯衫腕下,扔在一邊的髒衣簍裏。

如果這是一項工程,相對而言簡單的部分她已經完成,現在即將攻克最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