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回到京城,彼時的夏兮渺卻在顧念回到前的半個月,因國事操勞導致病情加重而逝世。
蕭國君主夏明德讓位於顧念,顧念在數次安撫自己夏兮渺隻是偷懶了沒有來看望自己無果後,在一個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的日子裏,帶著一壇酒和毒前去夏兮渺墓前服毒自盡。
製作組布置了真實場景,在拍攝基地裏完全構建出墓地的實景,並且以人工的方式造出從點滴小雨逐漸轉變成瓢潑大雨的景象。
時清秋在這一場開拍前就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裏醞釀了將近一個小時情緒。片場裏沒有一個人去打擾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唯有施昭懿離得近一點,以備她所需。
黎丞諒看向身著龍袍提著酒壇的時清秋,他沉了聲道:“各就各位,道具注意降水量。”然後手輕輕一揮。
“action!”場記打板,《與君絕》最後一幕。
顧念拖著疲累的腳步,她征戰沙場時與手中銀槍一般銳利的雙眸,挺直如勁鬆一般的身骨都好似不複存在了,此刻有的,隻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兮渺,我來了,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低啞,壓抑著悲傷,壓抑著疼痛,壓抑著思念。她又輕輕笑了,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的無字碑。
“她們告訴我,說你將自己稱為不忠不孝之人。身為公主,卻將皇帝囚禁於後宮之中,代父監國,死後,碑上不配刻字。”她走到墓碑前,伸手去撫摸著被打磨得光滑的石碑邊緣,像是在輕撫著愛人的臉,“可是,你救了那麼多的人啊,若不是你阻攔遷都,恐怕我早就回不來了……”
顧念紅著眼眶,兩行清淚隨著她苦澀的笑容淌下,天空飄下淅瀝的小雨,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地靠著墓碑滑下,將酒壇的封布揭開,從懷裏摸出來一個小紙包,義無反顧地把裏麵的白色粉末倒了進去。
雨漸漸大了,打濕了她的衣裳,掩蓋住了她的哭泣,滴進了她的酒壇裏,她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哭著說:“兮渺,你不是說等我回來要娶我的麼?你再不回來,可是要扔下我一個人了?我還想著,等我回來了便辭了官,與你一起周遊四海,這些年我一路上見過許多風景,你還未曾見過……”
哭得急了,重重地咳嗽幾聲,聲音越發嘶啞,像是拚盡了全力在呐喊:“兮渺,我勝了,你不回來看看我麼?你不記得你說過的,要出城迎我麼?我等了你這麼久,你怎麼還在睡……”
“兮渺,你起來看看我……”
楊曉在遠遠看著都揪心,忙拿起手機看微信,信息都發出去這麼久了,大冰塊怎麼還沒來?
直到最後一幕結束,劇組人員們歡笑著擊掌歡呼之後都圍住了時清秋,楊曉忙著給她披上浴巾擦身上的水,又給她擦眼淚,還忙著往人群外麵看。
“這哭得,好了好了,我看著都心疼。”施昭懿笑著在另一邊攬著時清秋的肩膀,陪著楊曉給她擦眼淚。
“我沒事,你們別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就好了。”時清秋眼淚不停,說話都在抽噎,眼睛紅得像隻兔子。
過於入戲,尤其是哭戲的時候,有可能這一幕都拍完了,演員卻還沉浸在戲裏不能脫離。這從側麵來說,也更是時清秋演技上的一種證明。
“好,不看,我們換衣服回酒店休息。”施昭懿笑著搖頭,無意中瞥見楊曉一直在分神,好奇道:“阿曉,你在看什麼?”
“沒有沒有,我哪有看什麼……”楊曉著急忙慌地解釋,餘光瞄見那道急急走近的身影,不禁喜道:“哎,來了來了,冰塊姐姐來了!”
時清秋一聽到說溫輕寒來了,她整個人都愣了,瞪了楊曉一眼:“你把她叫來幹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等會兒她還以為我怎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