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旁的馬行街是東京最熱鬧的夜市,各種商品琳琅滿目,賣各色小吃的此起彼伏的吆喝著,各種花燈依次點上了,上麵印著各式圖案,畫的大體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羅鵬和師姐穿梭其間,感到既新奇又熟悉,仿佛自己此時正置身於自己那個時代的夜市,心中不禁驚歎於東京的繁華。
中國古代一般入夜以後,都是實行宵禁。一方麵是經濟發展水平不高,另一方麵更是出於對百姓的鉗製,有利於鞏固統治。隻有到了宋代,經濟和文化都空前的發達,達到中國封建時代的頂峰,才造就了氣勢恢宏的東京城,才有這麼熱鬧、繁華的夜市。在當時西方人眼中,大宋是天國,東京城更是夢幻中的城市,跟它比起來,中世紀的倫敦、巴黎簡直就是落後、肮髒的代名詞。想到再過幾年,這座城市就將毀於戰火,羅鵬的心情也落寞了少許。
“羅鵬,你快過來啊,這裏的花燈好漂亮啊,我要這個,嗯,這個也好。”“老板,這些花燈多少錢,我全部要了?”羅鵬順著聲音看去,見疏影師姐眼睛死命盯住那些花燈,好像一不留神,這些花燈就會被人搶走一樣,不過那些燈確實漂亮,做工也非常精致,難怪疏影會喜歡。雖說疏影是師姐,但其實他也隻有十七歲,放在現代,還是個高中生,喜歡漂亮的東西,對這種年紀的女生來講,幾乎是不分古今中外的。“小姑娘,我這些燈可不光是用錢就能買走哦,你還得猜對那上麵的燈謎。”這下,可把周疏影給難住了,要論武功,她可算是好手。雖然周侗也教過她讀書認字,但是說到猜燈謎,難度未免超出她的認知。是以這時隻能求救於羅鵬,其實她也不知道這位師弟的墨水,不過看他自海外歸來,更無功名在身,應當也不是讀書人,不過出於女孩家的天性,遇到危難總想找個人依靠罷了,對羅鵬倒也沒太抱希望,想到這裏心裏不免對這些好看的花燈有些不舍。
羅鵬近前一看,這些燈謎無外乎一些人名、動物名、典故,羅鵬在現代雖然不算什麼才子,但勝在資訊發達,見多識廣,這些燈謎對古人來講可能有點難,可對於羅鵬卻是小菜一碟。隻見第一個燈上寫的是:“小小諸葛亮,獨坐軍中帳,擺成八卦陣,專抓飛來將。打一生活中常見動物。羅鵬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敢問老板,這謎底該是蜘蛛吧?”“哦,小兄弟高才,竟然於片刻之間便猜出答案,這盞燈便賣於你們。”“我還要這個,還有這個,我也要。”疏影見這師弟這麼厲害,心中雖有些疑問,但嘴上叫的更歡,恨不得讓羅鵬全部猜對了,好把花燈全部拿回家去,看著架勢像是要在家中開個花燈會了。羅鵬再看第二個,也是四句話,“七層褥子八層被,有個黑兒裏麵睡,等到紅鬼來敲門,蹬了褥子踹了被。”這個好像有點難度,羅鵬此時心裏想了一下,突然看到對岸想起的炮竹聲,當下有了答案。“是鞭炮,黑兒指火藥,紅鬼指火焰,不知對也不對?”“對,對,公子真是才思敏捷。”見羅鵬又猜對一個,周疏影更是興奮的又蹦又跳,全然沒了往日淑女的形象。“再猜,再猜,師弟,幫師姐把這些花燈都給弄來。”羅鵬見她有興致,倒也沒有拒絕,接下來的謎語,有幾個雖然頗為刁鑽,但也沒有難倒羅鵬,隻是稍微費些時間。周圍的人看到羅鵬如此厲害,不斷的圍觀起來,好多小姑娘都給羅鵬拋來媚眼,這下讓羅鵬都有些飄飄然起來。“看來宋代的風氣還是很開放嘛,至於後來讓婦女裹小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禁錮正是受了程朱理學的毒害。至少在此時,漢民族的風氣還是豪邁開放的。”待到羅鵬猜到最後一個燈時,背後傳來一聲悅耳動聽的聲音,像是百靈鳥唱歌一樣好聽。“公子但請手下留情,不知可否留這最後一盞燈讓於我,小女子不勝感激。”羅鵬聽著這聲音,已然沉醉了。待一回頭,見到這姑娘的容貌後,腦子裏更是一下子炸開了,就好像韋小寶看見阿珂之後的心情,心中直呼我死了、我死了。這姑娘生的真是風姿綽約小天仙。美目流盼,靈秀天成,羅鵬隻覺得就是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彙堆積在一起,也不足以形容此女子的容貌,旁邊的眾人也是看呆了。羅鵬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了對愛情的無限向往之情,心中暗自下了決心,今生非此女不娶。“公子,公子……”見羅鵬那副豬哥樣,那姑娘有些羞澀的叫到。“在下失禮了,姑娘既然看中這盞燈,在下無有不從,自當讓與姑娘。”“羅鵬,這盞燈我也喜歡,你怎麼讓給她了,你是不是故意惹你師姐我生氣啊。”疏影見來了個比她還要漂亮的姑娘,再看看師弟這副豬哥樣,心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股子醋勁就上來了。“這個,羅鵬見這情形,兩邊為難,說話也吞吐了起來,師姐,你看我們已經有了這麼多花燈,讓一盞給這位姑娘,倒也無妨。”“哼,我就是不讓,我看你就是見色忘義,看我回去不告訴爹爹。”說完扭頭便往回家的路而去,也不等羅鵬了。羅鵬也有點不知所措,看疏影那氣鼓鼓的樣子,應該不至於這麼生氣,但具體哪裏不對,他也說不上來。女孩家的臉,真是說變就變。“姑娘,這花燈給你。”“多謝公子割愛,隻是惹得令師姐生氣,小女子好生不安,還請公子諒解,小女子這就告辭了。”“姑娘,請留步。”羅鵬見那姑娘要走,一時心急,脫口就要留人。“請問公子還有何事?”“哦,沒事,不知能否請教姑娘芳名?”一副豬哥的模樣,那姑娘後麵的丫鬟此時笑著走了過來,“呆子,別問了,女孩家的閨名,怎麼隨便相問,你這人好生沒有禮貌。小姐說了,日後若有緣,自能相見。”說完便扶著那小姐款款而去,隻留下呆若木雞的羅鵬還立在那裏。見那姑娘走遠,羅鵬還沒回過神來,不過也感覺沒了逛性,便追著師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