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娘忙上忙下,很快就燒好水端進房間裏麵,慕辭樺進去洗漱,卻因為身上的傷口連衣衫都脫不下來。
他蹙眉,扭頭看向代替趙秀娘拿衣物進來的梁茹榕。
反正這丫頭已經拿了他的銀票,之前更是幫他處理傷口時看了他的身子。
思及此處,慕辭樺開口叫住放下東西轉身欲走的梁茹榕。
“梁茹榕,過來幫我。”
梁茹榕腳步一頓,瞥了一眼慕辭樺,倒是沒拒絕,走過去要幫他脫衣。
慕辭樺正準備展開手,結果一聲衣衫撕裂的聲響忽然響起。
撕拉——
又一聲。
慕辭樺愕然回首,看見梁茹榕認真地在撕他身上的衣衫,下意識抬手要甩開她,但手上一動又牽扯到傷口,隻能咬牙切齒地嗬斥:“你在幹什麼?!快鬆手!”
話音落下,梁茹榕手上用力,直接把慕辭樺的衣衫從袖口撕裂到衣襟,手一鬆,衣服就全部落下來,露出上半身,唯有腰帶還頑強地綁在主人的腰間。
慕辭樺的上半身挺拔而修長,薄薄的皮下肌肉輪廓讓人驚歎,唯獨傷口猙獰可怖,讓人不忍。
梁茹榕見慕辭樺跟良家婦女看登徒子一樣看他,不由覺得好笑。
她攤手,解釋道:“你的衣衫本來就又髒又爛,脫下來又會牽扯傷口,不如直接撕了幹脆,還省了麻煩。”
慕辭樺雖明白,但難免氣悶。
他歇了讓梁茹榕伺候他洗漱的念頭,趕她出去。
梁茹榕眉頭一挑,也沒停留,幹脆利落地囑咐:“我爹的衣服我放在一邊了,也就一套,你別給我弄壞了,弄壞了你得賠。”
說完就轉身走了。
慕辭樺目光往旁一看,見矮凳上放著一套洗得發白的衣衫,眉頭皺得更緊。
而梁茹榕出去之後,走到廚房看了幾眼,見趙秀娘有條不絮地做著晚飯,見天色尚早,又重新背起竹簍,上山去采摘草藥。
她依照著記憶找到藥叢,仔細小心地把藥草連葉帶根一起用小鋤頭挖出。
梁茹榕一直到挖滿半竹簍才停手,把藥叢附近翻出的土地埋回去,用野草遮掩一二,才重新下山。
有了這些草藥,明天就能去藥館換銀子,還能把從賭場贏來的銀子混進去一點,免得趙秀娘和梁大山懷疑銀子是怎麼來的……
梁茹榕思索著,一路回到家門口,就見趙秀娘在四處焦急地張望,直到看見她才鬆口氣迎上來,生氣地拍打了她一下,話語裏滿滿的都是擔憂。
“你這孩子,跑哪去了?也不跟娘說一聲,娘還以為你被人捉走了。”
梁茹榕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她摟著趙秀娘,撒嬌地喊:“娘,我知道錯了,沒有下次。”
趙秀娘哪裏舍得罵她,歎口氣,無奈地笑:“你啊,真是讓人不省心。好了,娘已經把飯做好了,進去吃飯吧,這一天你也累了。”
說完,趙秀娘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微側頭,壓低聲音,不乏擔憂:“你帶回來的慕公子,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人……”
梁茹榕自然知道慕辭樺不是普通人,聞言正要敷衍幾句,結果踏進門檻,抬頭看見坐在院子裏的慕辭樺時,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