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夕抬起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透露出了驚訝與不安。
“梁姐姐,你放心,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一定還上這十兩銀子……”
“我不要你當牛做馬,隻要你開開心心的就好了。”梁茹榕溫柔地看著她,“原來你的名字叫夭兒,是桃之夭夭的意思嗎?”
懷夕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才咬著牙道:“是夭折的意思。”
“我出生的時候,我爹因為我是個女孩,所以一直盼望著我能早點夭折……”
梁茹榕的心如同被巨石狠狠地砸了一下,她怎麼都不敢相信,有人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這樣惡毒的詛咒。
懷夕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倔強地昂起頭,“後來他賭錢,欠了人家三兩銀子,就想把我賣給別人抵債,幸好我逃了出來!”
“我一個人在山裏待了一個月,剜過狼心,也殺過野兔,當時我就想,哪怕我被虎豹豺狼生吞活剝,我也絕對不會再回去了!”
難怪,當日招徒的時候,她能夠表現出旁人都沒有的鎮定與狠勁。
梁茹榕看著麵前這個小姑娘,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惜與心疼。
“好了,這一切都過去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梁茹榕抱著她,靜靜地撫摸著她的脊背。
懷夕是個很膽大又細心的女孩子,梁茹榕也有意想培養她做自己的手術助理,隔三岔五就拉著她做解剖試驗,還給她講人體骨骼分布,想讓她多了解一些醫學理論。
與此同時,梁茹榕還針對城裏百姓出現的後遺症,研製了一張調理的藥方,交給了自己底下的幾家藥堂,照舊讓他們抓好了藥免費分給城裏的百姓。
慕辭燁偶爾會來醫館幫忙,但眼下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正在靠近。
……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過後,接生嬤嬤抱著一個巴掌大的嬰孩跑了出來。
“回陛下,生了,是個男孩,隻不過孩子早產了近三個月,還十分虛弱……”
慕靖宇看著繈褓中的嬰孩,眼底沒有一絲柔情,甚至還充滿了冷漠。
“讓人好好看著那個女人,別讓她這麼快就死了。”
話音未落,太後聞訊趕來,她看著嬤嬤手裏抱著的男嬰,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玉晴有了身孕,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告訴哀家一聲,這可是哀家的第一個皇孫啊!”
她從嬤嬤手裏接過男嬰,笑得合不攏嘴,那顆算計的心已經克製不住地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這孩子怎麼看上去這麼虛弱,不過這眉眼跟皇帝小時候可是一模一樣。”
慕靖宇冷笑一聲,淡淡開口,“隻怕太後高興得太早了些吧。”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玉晴為你生的第一個孩子,現在說什麼你也要給她一個位份了吧。”太後皺著眉,滿臉的不解。
慕靖宇沒有解釋,而是招了招手,讓人抬上來一個水盆,還有一根銀針。
接著,他拿起銀針狠狠往自己手指上紮了一下,血珠一滴一滴落進水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