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如果靳丞隻是一個從外麵抱回來的野孩子,他反倒不會這麼糾結,但問題就是,靳丞不是普通的孩子。
或許,這也是心虛在作祟吧,二十九年的事情,已經在靳非年的心裏長成了刺,以至於現在,隻想對那個名字避而不談,就像是塵封在靳家裏的禁忌一樣,怎麼都說不出口。
“怎麼,我父母的名字有這麼難以啟齒麼?還是因為太過心虛,不敢說了?”靳丞的聲音涼颼颼地傳過來,眸底閃爍著嘲諷之意。
靳非年感覺到一陣昏迫感,皺眉問他,“非要做的這麼絕嗎?”
“這就叫絕了?當年你們對我父母做的事情,要我現在說出來?”這才叫絕。
靳非年抽了抽嘴角,狠狠吸了一口氣,心裏很想問一句: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但是,很明顯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算了,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靳非年略顯疲憊的嘆了口氣,才沉重地開口道,“其實,靳丞是我大哥靳非遠的遣孤,當年,是我把他收養的。”
他這話說的極其巧妙,隱瞞了當年的真相,說出來的那部分又是真話,靳丞的確是靳非遠的遣孤,當年也的確是他收養的靳丞,這就讓人挑不出錯來了。
一旁的林昭婉聽言,立馬會意地接茬道,“是啊,如果不是我們收養了靳丞,他早就在那場大火裏燒成灰了。”
這話說的很是得意。
蘇輕葉頓時就蹙起了眉頭,有些心疼靳丞,就抓了抓他的手,以示安慰。
而靳丞卻不起波瀾,反在她手心捏了捏,表示自己沒事。
其實靳非年今天怎麼對外宣揚都沒有事,因為他想要聽到的話已經聽到了。
隻要靳非年承認他是靳非遠的兒子,那一切都好辦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讓靳非年為二十九年前的罪惡付出代價。
“沒錯,我的父親是靳非遠。”靳丞的眸光沉靜地掃過在場媒澧,給出了肯定的一句話。
這句話,足以讓媒澧們捕捉到八卦的氣息。
——“什麼?!那不還是靳家人?”
——“我的天,這個關係好像有點乳啊,讓我捋一下。”
——“侄子變兒子?這個戲碼怎麼有點刺激,我已經看到頭條在向我招手了。”
……
底下的人在竊竊私語。
在此之前毫不知情的靳言也開始淩乳,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轉折?他有點吃不消了。
靳丞也沒有再繼續針對身份這一點說什麼,不在乎,也沒必要,今天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發布會還在繼續。
有記者問,“那遣囑呢?”
“既然靳氏還是我們靳家人,那老爺子的遣產分配自然是少不了他的,一切都按照遣囑的規定來吧,我們絕對不會違背逝者遣願。”靳非年的話語裏充滿了得意和自信。
他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能拿到靳氏集團的繼承權,才這麼理直氣壯,隻是,他忽略了靳丞和蘇輕葉眼底的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是麼,那就按照遣囑的規定來吧。”靳丞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