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步子很大,溫錦年從他走路的距離和速度大概能猜出對方的身高和年齡。
最大不會超過28歲。
最矮不會低於一米九。
隻是……
一個年過八十的老頭怎麼可能有個三十歲不到的弟弟?
不對,這是封建社會末年。
這個年代,一個男人大多都是好幾個老婆的。
說不定還真是蔣老爺的親弟弟……
蔣煜瀾呆呆地看著來人。
他穿著上等的西裝,頭發全部都梳了回去,五官英挺,劍眉星目和他那個滿臉褶皺,眼睛渾濁的老爹哪裏有半點相似之處!
不等蔣煜瀾出聲詢問。
蔣寒山已經來到他麵前。
他看著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的蔣煜瀾,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悅:
“我哥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
見到長輩一聲好也不問?”
話音剛落,他的手杖猛然砸在蔣煜瀾的腿彎處。
骨裂的聲音和蔣煜瀾膝蓋砸在青石磚上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既然他沒好好教導過你,那我來教你好了。”
蔣煜瀾淒慘的叫聲在耳邊響起。
好大的威風。
溫錦年一邊在心底默默吐槽,一邊默默將跪在瓦片上的右邊膝蓋抬高。
壓力全部給到左邊的膝蓋,溫錦年疼得險些昏厥過去。
溫錦年顫抖著呼出一口氣體,心裏默默祈禱兩人能快點鬥法結束。
說不定他還能少遭點罪。
正想著。
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忽然攙住了他的手臂。
溫錦年本能地想要閃躲,然而那隻手如鋼鐵般堅硬,瘦弱的溫錦年根本不是對手。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嫂子,我扶你起來。”
他腰彎得太低,說話間呼出的氣體全部噴灑在了溫錦年的耳邊,溫錦年身體抖了抖,在對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也是這時候,溫錦年才發現,他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高出一些。
蔣寒山看著溫錦年那張混滿鮮血的臉,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了他:“嫂子,你把臉上的血擦擦。”
說完他對著旁邊的隨從吩咐道:“去,給夫人請個大夫。”
“哎,爺您和夫人稍等。”
跟著蔣寒山的小廝急忙應了一聲,小跑著離開了花廳。
“我扶嫂子坐下。”
說話間,他攙著溫錦年緩緩進了花廳。
坐在紅木圈椅上。
溫錦年低頭擦著臉上的血水,小聲道:“謝謝叔叔。”
溫潤微微沙啞的嗓音在蔣寒山耳邊響起。
蔣寒山沒說什麼,撤回手後,便坐到了首位上。
他低頭看著地上臉色慘白的蔣煜瀾: “你爹屍骨未寒,你就在這裏欺負你小娘,我蔣家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懂禮數的玩意!”
蔣煜瀾沒想到對方一進門就跟自己擺譜。
他白著一張臉,猙獰地看著蔣寒山,目光卻在觸及到蔣寒山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時又心虛地收回:
“你說你是我叔父,可有證據?”
“你要證據?
好啊!
叫蔣家族長來,順便帶著族譜。”
另一名穿著體麵的小廝忙點頭稱是。
溫錦年一邊擦拭臉上的鮮血,目光一邊往蔣寒山身上看。
他模樣好,氣質也足夠正派。
這樣優秀的一個人,劇情本不會漏掉。
但偏偏,這種事情的確發生了。
他在看蔣寒山,蔣寒山也在偷偷看溫錦年。
剛剛一過月亮門他就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溫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