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說起蔣家的往事,不由得一陣唏噓。
“這江城的人啊,都叫老爺子給得罪遍了。
衙門裏,狀告老爺子的狀紙能有一仗高。
您要是在外地有營生能賺錢。
盡量還是帶著這位小夫人一起去外地吧。
待在這江城啊。
您二位遲早要遭人黑手。”
蔣寒山漆黑的眸光掃了一眼點著油燈的房間:
“那蔣家小少爺呢?”
一聽蔣家小少爺。
老大夫直搖頭:
“老實說,小少爺比老爺強太多。
你別看他現在這樣。
他早先也是個好的。
但他爹結仇太多。
那群人明麵上不敢拿他怎麼樣。
就攛掇他吸大煙、賭錢。
那大煙賭博是什麼東西啊!
那是比毒蛇還可怕的存在呀。
毒蛇咬你一口,你還有的救。
沾了這兩樣,哪怕你家財萬貫,也經不起折騰啊!”
老大夫談起大煙便是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蔣寒山給了驚蟄一個眼神。
驚蟄忙掏出一錠銀子交給老大夫。
同時囑咐老大夫今晚的事情不能傳出去。
聽著驚蟄和老大夫的腳步漸漸遠去。
蔣寒山手指落在門上。
最終卻沒推開。
小夫人現在應該不想見到他。
況且他現在進去又能做什麼。
說那些聽起來有用卻一點屁用都沒有的廢話,把他的遮羞布扯開,讓他潰爛的傷口再次暴露?
那不是幫他,那是在傷口撒鹽。
“嫂嫂,大夫給的藥記得用,晚上我讓廚房給你熱著飯,餓了就吃。
今晚別去守靈了,前麵有我在呢。”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沒一會兒,屋裏傳出溫錦年小心翼翼應答聲:
“好,謝謝叔叔了。
我就不送叔叔了。”
蔣寒山沒走出兩步,注意到端著一銅盆熱水進來的翠兒。
翠兒對著蔣寒山微微行禮,她心思轉得快。
“二爺怎麼不再進去坐坐陪夫人說說話?
你們都是男人,肯定比我一個女人要有共同話題可聊。”
翠兒見過不少男人,知道他們都是什麼尿性。
見著長得好看的,就管不住身下那二兩肉。
平日裏沒個借口靠近,隻等人家遭了難,便跟那綠頭蒼蠅一樣,嗡嗡嗡地靠了上去。
又是裝著溫柔體貼,又是低聲安慰。
滿嘴的謊話。
哄得人摸不著北。
可這一切都是為了爬上美人的床。
她不覺得蔣寒山是個例外。
因此隻想趁機替自己和溫錦年謀取一條出路。
蔣寒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翠兒。
她那點小算盤,他一眼就能看穿,卻懶得和她計較:
“回去好好伺候你主子,有什麼事兒去隔壁院叫我。”
說完他抬腳就走。
翠兒詫異地看著我蔣寒山。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這才回過神來。
端著銅盆進了房間,見溫錦年坐在桌前出神,她遞來帕子:“二爺他好像和別的男人不太一樣。”
溫錦年將溫熱的帕子蓋在臉上,悶悶嗯了一聲。
“夫人,您有跟二爺提借錢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