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間,雪無塵每三月都要往返京城與禦北城,是為容氏兄妹送信,也是因為京城無人認識她,也是傳遞皇宮消息密聞。
韻院
院中寂靜無比,十四歲的芸湘,還是一身淡粉色襦裙,卻出落的亭亭玉立。她打開屋中的窗戶,任夜風吹來,屋外是一身青色勁裝,黑發高梳手持一把長劍的燕展。
二人都在等一個人的到來,六年間每月這一日,那人都會來。
起初滿身是傷,渾身是泥,還是燕展的手下敗將。如今對上燕展卻毫不落下風。
思緒回轉間,一股勁風襲來。
來人一言不發,直指燕展,燕展隨即也拔劍迎上。來人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雪無塵。二人不相上下,切磋一番後,燕展的劍直刺向雪無塵麵門,隻見雪無塵嘴角淺笑,後退數步,兩根手指迅速捏住劍尖。
二人站定,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相視一笑,在月色的照映下,在夜風的吹拂下,二人一個收劍一個收手。
待劍入鞘,燕展搭上雪無塵的肩:“雪兄好久不見!”
雪無塵推開燕展,道:“沒個正經。”
燕展不滿道:“你每次來,要不是我支開那些小廝丫鬟,你能進來嗎你。”
兩個少年相互怨懟著向芸湘的房前走去。
二人來到芸湘屋前,芸湘滿麵笑容,出門相迎“阿塵,你來了?”
月如明鏡,照映在芸湘白皙的小臉上,也照在雪無塵的臉上。二人相視一笑,三月未見,她們心中都知道彼此對於這一麵的重要性。美酒佳肴萬般好,瓊樓玉宇鎖佳人,唯有知己隨風而來,解她萬般相思情。
六年間,若非太後想著一個郡主被幽禁丞相後院,實在是名聲欠穩妥,怕天下人指著她脊梁骨罵她放縱外戚幹政,才不會恩準芸湘定期入宮,識文斷字,學習琴棋書畫。
但這正好也暗地裏幫了容司澈,芸湘入宮,以她一個女子之身份,打探消息最好不過來比起暗衛,更加安全穩妥。
但,皇宮畢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芸湘年幼身小,在這深水之中,幾次差點溺死。好幾次,雪無塵來時,是在監獄,行仗司看見了她。還有一次冬日裏,芸湘不知得罪了哪位貴人,竟然被罰頂著水盆跪於雪地之中,被救下時,已經奄奄一息。
思緒回轉,雪無塵看著坐在軟椅上仔細翻讀容司澈信件的芸湘,內心竟泛起憐憫,同情,還有同命相連之感。為何她二人惺惺相惜,不單單因為年齡相仿,遭遇相仿,還有一點,她們都是受世人白眼的女子之身,不起眼的女子。
芸湘讀完信,抬頭看見雪無塵那雙靈眸哀傷且憂思地看著自己時,溫柔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