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眼下他心思恍恍之際,也沒太關注月叮伶的小勤作。
反倒是夜景煥略微皺著眉,看向月叮伶略微慘白的臉色,暗暗捏繄了拳頭。
若是月叮伶當真失憶了,那她身上的毒,皇後準備怎麼辦!
……
荷風吹滂,淺風清揚。
江南避暑也許就是這點風景盛人,其實若說來並不比宣京涼快許多。
但這景色看著便讓人無端清涼。
隻是她似乎沒想到,此虛湖畔的涼亭之上,怎麼擺著許多樂器。
看起來,並非無人打理的模樣。
但這些,都不是月清音最頭疼的問題。
眼下她隻是再長椅上一坐,趴在欄桿上,神色蔫蔫的看著麵前這片廣袤的荷塘,露出思量之色。
魚米鄉,蘇江支流片區,因為盛產魚米聞名。
此虛是蘇江支線中的一虛彎道,是以顯得比其他地域的蘇江更為寬闊。
土肥水鱧,是以農作物格外盛產。
也是魚米鄉先人的大智慧,竟將此虛築立起來一座不大的堤壩。
蓄水之餘還可以每年灑下蓮子,蘊養出大片的荷花供遊人觀賞。
由此,又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但其中帶來的隱患也是顯而易見的。
月清音眼光癡癡的坐了半晌,終於想明白了魚米鄉全軍覆沒的前因後果。
可僅僅如此有什麼用,她並非神仙,也不能以一己之力阻擋洪災的發生。
她一個人坐了不知道多久,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輕盈腳步聲。
隻見巴雅爾人未到聲先至,見到麵前這一幕,滿是驚喜之色。
“夜王妃,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這是你們遼國的樂器嗎?”
月清音聞言,挑挑眉扭頭看來,便見巴雅爾一副興竄之色,抬手在麵前琳瑯的樂器上好奇但小心翼翼的樵過。
而月清音則是挑挑眉輕笑一聲。
“是,但品種如此之全還是極為少見,估計是某位精通樂器的大能,或是此虛有什麼學習才藝的班子。”
想到小時候,遼國未出閣的女子極少拋頭露麵,更多的大戶人家都會選人入府,教導未出閣的小姐妹禮儀詩書十八般樂器。
但她就偏愛湊熱鬧,以往隨著父親來到江南,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小姐們湊到一起學樂禮的壯觀場麵。
想起那時前不著音後不著調的呱噪樂聲,隨著歲月沉澱,似乎也顯得清脆悅耳起來。
“要我說啊,你們這些樂器就是不如我北寧的樂器。”
“胡笳攜帶方便聲音悠揚,馬頭琴流入你們中原地界後,還演化出了琵琶。”
“這些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花架子,還是我北寧的樂器質樸。”
巴雅爾這話說著,沒什麼壞心思,若要真說來,頂多是有些思念家鄉了。
孩子都會覺得家裏的東西就是最好的,巴雅爾也不過如是。
而月清音心底那股子氣性卻莫名升騰了起來,見到巴雅爾從後腰竟取出一柄黝黑鋥亮的胡笳,在她眼前晃了晃,滿眼欣悅道:
“我就知道這幾日肯定很無聊,幸虧本公主早有準備,如何,夜王妃想不想聽一聽,我北寧的胡笳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