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皇上落寞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剛才穀主的每一句話都猶如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讓他再無顏看向穀主一眼。
“寧貞,我沒有下旨要砍她的腦袋,不然怎麼會……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我不能將珂兒送給我的國受到任何侵害……”皇上已經不再用朕。
似乎再怎麼解釋也無用,皇上疲憊地閉上眼睛,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穀主亦緩緩從鼻中嘆了口氣,將頭撇到一邊道:“她很安全。”
“既然她在你那裏,那我就放心了。”皇上睜開眼睛,似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頓時輕快了許多。
穀主見他是真的也在掛念著楚念昔,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如刀子般淩厲,想著老大曾經做的一切,無奈道:“老大為你付出了那麼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再為難你,就是違背了老大的意願。”
她從袖兜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鋪展在皇上麵前,上麵詳細地記載曾經出現在回魂坊那八個人的信息,名字,年齡,長相等一一記錄在此。
“這些確實是西郡之人,但不是什麼良民商販,也不是走江湖的俠士,而是西郡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如果你的人再得力些,查到他們的背景,再查到他們在出事的第二日就已經毒發身亡,你就知道念昔根本不是什麼通敵叛國之人。”
聽了穀主的結果,皇上驚訝地又仔細看了一遍,隨即臉上帶了復雜的神情,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狠狠捏在手中。
“念昔已經背受了太多,全天下對她惡意的揣測和狠毒的咒罵,這本不應該是她經歷的。現在我明確告訴你,她不是西郡的探子,所以你要讓她光明正大風風光光地回來。”
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不容商量的語氣讓皇上皺了眉,好不容易把楚念昔救了出去,事情還未平息,若是讓她回來……
“這……”皇上十分猶豫地看向穀主。
“這什麼這,那什麼那!如果你做不到,你可別怪我會做出什麼。”殺意立即從穀主的眼中散出,和她冷峻的臉形成一種致命的威脅。
“奴才給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請安。”門外陳公公的聲音陡然升高了幾度,目的就是為了皇上和穀主可以聽見。
“你先去屏風後麵躲躲,我把她們應付走了再聊後續之事。”皇上閃過慌張的神色,即可又恢復鎮定,指著那塊琉璃山水屏風道。
“有什麼好躲的?”穀主隨身一轉便做到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之上,左手撐著額角抬眸不屑瞧著,麵上寒冷,心裏卻猶如裝了紅通通的一個炭盆不停地冒著熱氣。
“容奴才通報一聲。”
“皇上安危有任何差池,哀家砍了你的狗腦袋!”
皇後急切淒厲的聲音隨著朱門開啟響徹在寒風之中,她先太後一步邁進正殿,四虛搜尋著皇上的身影,“皇上,皇上……”
終於她看見了那個一襲白衣的女子高貴而又凜然地坐在裏屋,就那麼嘲諷不屑地看著她,恍若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