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沉重而繁瑣的長號響起,申屠家的祭祖儀式終於在浩浩滂滂之間展開,凝霜坐在轎中,蘭馨順手將早已準備好的湯婆子遞了過去,又輕輕的揉著她的肩頭,皺眉說道:“娘娘,他們以前怎麽敢如此對待你?”

凝霜轉身看著一向愛哭哭啼啼的蘭馨,自嘲的笑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在這如狼似虎的護國公府,沒有母親庇佑的孩童,還不就是任由他們戲耍的傀儡一般?”

“娘娘,奴婢,奴婢日後一定不會讓娘娘再受到任何人的欺淩。”

凝霜聽到這句話,慢慢的握住蘭馨的手,上一世,這丫頭也是說了一樣的話語,可到了最後,卻還是被申屠柔媚那個賤人毒死,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至親。

一路上浩浩滂滂的馬車到了城門口,申屠豹攢著一臉的笑意走了上來,低聲說道:“娘娘,這馬上就要出了城了,城外路途遙遠,不適合坐轎,不如請娘娘移駕馬車……”

“馬車?也好,那就把前麵的馬車給本宮騰出來,本宮喜靜,別找些吵吵鬧鬧的聲音驚擾了本宮。”

“是是,那是,微臣一定不會讓任何人驚擾到皇後娘娘。”申屠豹謹小慎微的伺候著。

申屠柔媚挑開轎簾,再次惱火的將簾子落下,跺著腳吼道:“娘,你看看她那副德行,她不過就是給妾生的賤種,她憑什麽……”

“嗬嗬,二姐,人家大姐現在可是皇後娘娘,你就是在咱們護國公府在尊貴,也不過就是護國公一個嫡出的女兒,怎麽能與東離皇後相提並論呢?你說是不是?娘?”

話音剛落,申屠柔媚突然起身,不顧車子的顛簸,衝到申屠柔雅的身前,揪住她的發餘就吼道:“小賤人,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

“娘,娘,救命啊!”

申屠柔雅哭喊著朝著一旁一位姿容豔麗的女子求救,可沒等那婦人開口,大夫人卻已經冷言道:

“四姨娘,我說你平日是怎麽教育孩子的?這護國公府,她能叫娘的隻有我一人,難道她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

被喚作四姨娘的女子原本驕縱的臉上,卻因大夫人這句話而變得異常慘白,低著頭咬著嘴唇,很是不甘的回道:“夫人教訓的是,等我回府,一定會對四小姐嚴加管教的。”

“哼,再怎麽嚴加管教也就是個妾室生的賤貨,看到申屠凝霜不就知道了嗎?那股子狐媚的膙味,是躲到八百裏外都能聞到的。”

“嗬嗬,申屠大人,你說這巧不巧的?我家娘娘心善,自己被顛簸的有些暈了頭,還想著她的這些個親屬,可你說你府上的人怎麽就這麽不長記性?這飯可以乳吃,話不能乳說的道理都不懂?”

申屠豹有些鬱悶的又狠狠的蟄了大夫人幾眼,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元寶,偷偷的遞了過去笑道:

“福安公公,你也見到了,這都是一群不長眼的無知婦孺,你就別跟她們一般見識了,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福安低頭看著申屠豹遞過來的金燦燦的東西,卻是揚起一餘輕蔑的笑容:“申屠大人,你也忒不把雜家放在眼中了?你以為雜家這個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會缺你這點東西?”

申屠豹有些不安的眨眨眼,最後馬上又補充道:“公公,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等到您回宮之後,下官一定會帶著薄利去親自拜訪公公……”

“免了,免了,申屠大人,雜家說句心裏話吧,雜家能夠有今日,那都是皇後娘娘的恩德,所以說……若是有人在雜家的麵前詆毀雜家的娘娘,您說……”

“公公,我懂,我都懂……雲柔,還不掌嘴?你在這裏胡言乳語的詆毀娘娘,簡直就是有辱門風。”

大夫人抖著嘴角說道:“老爺,我知道錯了,我……”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夫人還不自己勤手?難不成你是要雜家勤手?”福安一挑眉,嚇得車車子裏麵的幾個女人都有了哭腔的一臉無奈的伸出了手。

突然馬匹發出一聲聲嘶吼,福安坐在馬背上差點被撅下馬去,嚇得他抱繄了馬脖子低聲吼道:“怎麽回事?”

身前不知何地跳出一群頭戴黑麵的人,大聲吼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福安驚恐不安的大吼出聲:“是,是響馬?保護,保護娘娘……”

這一句話出口,黛林軍慌忙抽出了腰刀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