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沒死?嗬嗬,這話說得好。”

凝霜駭人聽聞的冷音傳進眾人耳中,申屠豹的汗毛倒立,抬頭叫道:“皇後娘娘,恕罪!”

看著申屠豹對申屠柔媚母女的庇護,自會讓凝霜心頭的怒火更盛,轉身卻又輕柔的好像在秀哄一般的低語:

“娘,你說女兒這麽不孝,這麽多年都沒來看你,可今日我這前來,竟然忘了給你帶活祭品,要不然……女兒現在就去給你準備一個?”

看著凝霜細聲細語的對著那塊成就的墓碑低語,明明嘴角含笑,卻讓人感受到比這臘月更加凜冽的寒風。

看著她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向申屠柔媚,大夫人心下一驚,大聲喊道:“皇後娘娘,還是我來吧,畢竟我與你娘姐妹一場。”

“哦?嗬嗬,這麽看來,護國公,果然還是你家大夫人識大澧,怪不得她能夠與我娘成為平妻呢。”

這句話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尖刀,一把刺進大夫人的胸口,讓她臉色頓時失去顏色;眼前這捧黃土中早已化作白骨的女人,曾經不過就是她腳下的螻蟻,可如今卻要與她平起平坐,怎不讓她惱火?

眼見著大夫人還愣在那裏,凝霜擺擺手……

蘭馨哼了一聲,馬上又小宮女將一隻香放到大夫人手上,冷聲說道:“請吧!”

大夫人惱火的盯著眼前的墓碑,卻是始終都不願意卑躬屈膝。

凝霜看在眼中,微笑著轉轉自己的手腕,抬頭說道:“福安,看來護國公府的大夫人是不知道怎麽上香了,那你不妨教教二小姐,也好讓其他人都好好學學。”

福安看著凝霜,馬上明白過來,轉身看著仍舊躲在申屠豹身後的女子,冷聲揮手說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去教教她規矩?”

眼見著幾名內侍衝上前去,不顧申屠柔媚的哀嚎聲,扯著她的肩頭硬是將她揪了過來。

凝霜殘笑道:“大夫人,還不會?不會……我就讓柔媚好好的在我娘麵前學學規矩。”

“娘,娘,我不要啊,救命啊!”申屠柔媚哭喊連天。

大夫人心軟的轉身,而後又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凝霜,磨著牙說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好過。”

說完這句話,她終於跪在了母親的墳前。

凝霜冷眼旁觀,挑眉嗬斥道:“怎麽?看到你們大夫人在給我娘祭拜,難道你們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

身後的十幾個女子微微一愣,倒是申屠柔雅城府極深,馬上會意過來,扯著母親的衣袖,慢慢的跪在了大夫人的身後。

一座荒郊野外的孤墳前,十幾人跪在那裏,場麵也算是雄偉。

凝霜抬頭看著申屠豹,卻見他臉色一僵,遲疑的說道:“皇後娘娘,你不會是打算要老夫也……”

“你是她的夫君,我娘自然不會讓你對她行如此大禮。”

聽到這句話,申屠豹這才鬆了一口氣。

凝霜轉身說道:“蘭馨,讓她們上香!”

蘭馨點點頭,端著一支早已煨了許久的小香爐,走到大夫人身前,冷聲說道:“請點香。”

大夫人咬著下唇,幾近屈辱的顫巍巍的將手上的香送了上去,眼見著一餘火星就要燃起,卻不知何虛突然來了一陣冷風。

嗤的一聲,那好不容易想要燃起的一點星星之火卻在瞬間熄滅;大夫人的嘴角抖了一下。

凝霜看在眼中,慢慢的將掌心收回衣袖,勾起嘴角冷笑道:“怎麽?看樣子,我娘是不太喜歡大夫人的上香啊!大夫人,你可用了誠意了?”

“你……”

大夫人氣得猛然就要起身,此時身後的福安卻戚戚的笑道:“護國公夫人,雜家瞧著二小姐這膝蓋骨好像不太會彎曲,要不然,雜家派個人幫幫她?”

轉身看著一個太監已經笑著打算走上前去,手中拿著那冬季早已幹枯的樹杈朝著申屠柔媚而去。

申屠柔媚被嚇得麵如死灰,轉身喊道:“娘,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快給她上香啊!”

“她?申屠柔媚,你口中這個她,是在說誰呢?”凝霜掏出帕子一邊小心嗬護的擦拭著墓碑,一邊輕飄飄的問著。

“我……我就是在說,在說……在說娘……”語氣中已經滿含了哭腔,縱然百般不情願,申屠柔媚還是叫出了聲。

凝霜眼底終於浮現一餘笑意,低頭笑道:“娘,你聽到了嗎?申屠家大夫人的女兒現在也要叫你一聲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