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福安砸吧著嘴,一臉橫笑著看著眼前一群人。
凝霜轉身狀似疲憊的揉揉眉心說道:“蘭馨,本宮這一大清早就在這裏等候多時,如今這身子也是乏了。”
“娘娘,那奴婢扶您到一旁去休息吧!咱們已經搭了帳篷,點了火堆。”蘭馨輕言道。
搭了帳篷?還點了火堆?敢情皇後娘娘這是原本就打算在這山上露宿一夜?
申屠豹渾身顫巍巍的,別開玩笑了,她皇後有人伺候,可他護國公卻根本就沒人惦記,若是在這荒郊野外凍上一晚上,隻怕他又要重新躺回到床上去了。
想到這裏,申屠豹大吼一聲:“夫人,你怎會如此不識抬舉?還不快給吟夏磕頭謝罪,若是得不到她的諒解,難不成你是打算要讓咱們護國公府的人都留在這裏陪你不成?”
“就是就是……大姐,我想一定是夫人聽到你在心裏對她不好的言語,這才降罪與咱們,你可千萬不要害得咱們也跟著你倒黴啊。”
“可不就是,大姐,你就是不心疼咱們,可老爺你總不能讓他也跟著你遭罪吧?”
四周傳來你一言我一語,簡直就是要把大夫人往死路上逼,而申屠柔媚卻早已被人昏著身子跪在那裏,兩條膝蓋冰冷刺骨,抬頭大聲喊道:
“娘,救命啊。我可受不了這罪過,娘,你還是快跟她道歉把,娘……”
凝霜此刻坐在暖烘烘的帳篷內,聽著外麵嘰嘰喳喳的吵鬧之聲,伸手在火盆山煨著自己冰涼的小手,殘忍的說道:“這是你們該得的。”
蘭馨已經將一件燙好的熱披風給凝霜換上,低聲笑道:“娘娘,還是你高明,若說讓那大夫人用沾了水的香去點火,那豈不是點到明年也點不著?”
凝霜抬頭,比了一個禁口的手勢,卻還是低聲笑道:“別說我沒有給她留情麵?剛剛那十支香中,可是有一隻是幹燥的,她若是運氣好,也算是老天爺給她留了條活路,不然……她怨不得任何人了。”
蘭馨聞聽,笑著點點頭。
就這樣,大夫人捧著手上那柱香從午後到日落,從日落到深夜,再從深夜一直到天明……
十支香最終終於在第八支的時候燃起,後麵的人卻早已凍成了冰棍,一個個牙齒連打顫的聲音都已經沒了,鬢角與眉毛上麵全都是白色的冰霜,而申屠柔媚早已凍得僵死過去。
大夫人顫聲對著眼前的墳頭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那模樣就好像是虔誠的信徒一般;終於將香火插在了墳頭的上麵。
想要起身,大夫人卻發現除了那捧著香的十指還能夠勤彈,其他身澧的部件,早已失去了知覺。
“救,救命,救命啊!”大夫人哀嚎著出聲。
脖子後麵一陣冷風,嚇得她馬上縮了一下。
身後一人打著嗬欠走了上來,不滿的叫道:“鬼吼鬼叫什麽?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咱們家皇後娘娘可是正在裏麵休息,若是將娘娘吵醒了,有你好看的。”
看著已經不知換了多少波人,大夫人眼中終於蹦出淚水,叫道:“這位公公,求求你救救我,我這身子已經麻木了。”
“你跟誰說救你呢?我看你還是先回頭看看其他人吧!他們可都是被你連累的,要不說你這女人心腸也忒狠毒了,竟然叫這麽一大幫人跟著你受罪,嘖嘖,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聽著那小太監漸行漸遠的話語,大夫人張著嘴,此刻連反駁的話語都已經被凍得舌頭打結,說不出來了:誰才是最毒婦人?誰才是蛇蠍心腸?他們怎麽能……
就在她仍舊起不來身子的時候,一人輕聲咳嗽了幾下,馬上有人衝上前去,卻是將一件熱氣騰騰的袍子披在了申屠豹的身上。
早已被凍得雙腿失去知覺的申屠豹冰冷的身子一接髑到熱氣,馬上開始不住的舌頭打結,牙齒打顫。
福安眼見著,笑瞇瞇的走上前來,卻是安慰道:
“護國公啊,你瞧瞧我們家娘娘對你多上心,她可是一直都惦記著你老人家的身子,你看看,這祭祀一結束,不是就讓奴才給你披了熱披風了嗎?”
申屠豹想要開口,但打顫的牙齒卻一口咬在打結的舌頭上麵,口中一股汙血的味道,想要說些什麽,卻根本就開不了口。
福安見狀,馬上朝著身後揮揮手,一群人突然蜂擁而上,將申屠豹圍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