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碩萬萬沒想到平日一向沉穩自持的小母後背後竟然會有這麽心酸的過往，剛剛臉上那副看好戲的神情，此時已經慢慢消散，眼神之中也難免多了一餘複雜的憐憫與惆悵。
轉身看著身子已經繃直的玄玉邪，輕聲說道：“太子哥，原來小母後在護國公府真的是過得人不像人，也難怪……”
“娘，娘娘，當年的種種，都是老臣的罪過，還請娘娘不要連累其他人。”申屠豹終究是無言以對的說著。
“連累其他人？護國公，你是在說本宮賞罰不分嗎？難道說你覺得本宮剛剛的懲罰都是源自對你護國公府的怨懟？”
“臣……”
“護國公，申屠豹，你要看清楚，現在站在你麵前的申屠凝霜在是你護國公府庶出小姐的身份前麵，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本宮是這東離的皇後；本宮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家、是皇上！而不是區區一個護國公府的小姐！”
申屠豹抬起頭，已經夕賜餘暉的紅光映襯在眼前女子的身後，讓他無法再將她看得真切，可那股發自內心深虛的畏懼卻是油然而生，無法控製。
凝霜看著周圍都已經嚇傻的人群，終於控製了自己的情緒，輕聲說道：
“蘭馨，本宮累了，讓諸位大人都回吧，皇上那邊一有消息，本宮自然會通知各位；還有……護國公，帶著你府上的二小姐回去，明早將她送完靜安寺！”
“不，我不要，爹，爹，你求求她，你求求她，她這明顯就是在報複，爹，你求求……”
“閉嘴！”申屠豹終於將心底的恐懼全都轉為憤怒，轉身衝著申屠柔媚發泄出去。
而一旁的四姨娘此時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身看著也已經呆立在那裏許久的申屠柔雅，完全沒想到原本以為會是破局的計謀，到了最後，自己竟然成了最大的贏家。
“爹……我……”
“老爺，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府吧！再說，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咱們家雅兒很快就要成為六皇子的側妃了……”
六皇子的側妃？申屠豹直到如今才反應過來，看著那一臉淚水的小可憐；淤堵的心情突然有了一餘敞亮：是啊，他還有雅兒，不管怎麽說，雅兒跟六皇子始終是姻緣天定了。
聽到四姨娘的話語，申屠柔媚幾乎再次崩潰的破音大哭：“爹，爹，你幫幫我，我不要去庵堂，爹，六皇子明明說他喜歡的是……”
“閉嘴，閉嘴，閉嘴吧！若是還想你娘活著，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巴！”申屠豹一連吼了幾聲。
申屠柔媚終於閉上了嘴，可一雙大眼卻仍舊不肯從玄玉麒的身上離開，那副憊憊不舍的模樣，倒顯得她對母親有些薄情了。
申屠豹氣惱的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生拉硬拽的想要將她腕離下去，可沒走幾步，卻腳下一滑，整個人仰麵朝天的栽倒在地，後腦勺著地，硬生生的嗑的有些失去了意誌。
“爹，爹，你怎麽了？”申屠柔雅此時倒顯得溫柔孝順，急忙衝上前去，鼻子一紅，差點又要落下淚來。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申屠豹，隻覺得一身老骨頭都有些支離破碎，呻吟著想要起身，但嚐試了幾次，卻始終沒有力氣。
反觀皇後，似乎事不關己一般，就這麽冷冷的看著眼前一副父慈女孝的場景，直到四姨娘與申屠柔雅汗流浹背的好不容易將申屠豹從地上扶起來。
轉身看著腳下，申屠豹怒不可遏的吼道：“是誰丟的香蕉皮？”
原本已經走散的人群，此刻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紛紛轉頭，可除卻嘲諷，似乎沒有一個人替他擔憂，甚至更多的聲音穿插著傳進他的耳中。
“這叫什麽？虧心事做得多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香蕉皮都能踩上？撞大運了！嗤嗤……”
本來惱火的神情，卻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尷尬，申屠豹幾乎是灰頭土臉的準備夾著尾巴做人，灰溜溜的滾回他護國公府，卻不料耳邊響起一人耿直的聲音：
“護國公，抱歉，我剛剛想起來，這好像是我吃剩的那半隻香蕉……可我也沒想到，這麽大的院子，竟然會被你踩上，還真是天隨人願啊，哈哈，哈哈哈！”
額頭上冒了青筋，堂堂護國公何時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奚落，轉身猛然吼道：“何方宵小？竟敢暗算你爺爺？”
“額，護國公，我爺爺……那是雲帝他老人家，好像……不是你！”身後一人有些尷尬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