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凝霜冷笑著淡定的看著眼前阻擋她去路的內侍,話不盡言的站在那裏。

“就,就多海公公說,說外人不得打擾皇上休息!”那小人物膽戰心驚的說著。

凝霜笑容更深,勾起發尾說道:“所以說本宮是外人?”

“不,不敢!”小太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也許是門口的勤靜驚擾了裏麵,多海噲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遠遠就叫道:“不成氣候的東西,雜家就讓你們守著,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是不是?”

“多海公公,是,是皇後娘娘!”那人嚅囁著開口。

多海一抬頭正巧看到凝霜的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挺直的腰板立刻就縮了半分,哈著腰涎著一臉令人作嘔的表情走了上來:“皇後娘娘!”

“多海,本宮剛剛聽聞你不讓外人去見皇上;可他們這麽攔著,莫不是本宮也是外人?”凝霜笑瞇瞇的開口。

“混賬東西,不長眼是不是?皇後娘娘能是外人嗎?”

多海伸手就給了那小太監一個耳光,馬上又笑嘻嘻的說道:“娘娘這是什麽話,您跟皇上可不是外人,是內人,內人!”

看著他勢利小人的嘴臉,凝霜不勤如山的說道:“本宮聽聞皇上剛剛歇下,也不予打擾,隻不過眼下大皇子的事情還需要跟皇上商量一下,所以本宮進去等皇上醒過來,可好?”

“好,好!皇後娘娘,您裏麵請!多海這就伺候你!”

“嗬嗬,那可不好,這宮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多海你可是皇上的心腹,本宮可是一丁點兒也不敢怠慢著。”

多海聽著凝霜話裏話外的言語,馬上又矮了半截身子:“娘娘哪兒的話,多海就是個奴才,是皇上的奴才,也是皇後娘娘的奴才!”

心中哼笑了幾聲,隻怕你還是六皇子的奴才吧。

凝霜看了他一眼,便慢慢走了進去。

如今的普賜帝也許已經猜到自己時日不多,就連睡夢之中也不甚安穩,隻是小憩了一會兒,便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了幾下,便開口道:“多海……”

“皇上,您醒了?”凝霜坐在床邊,馬上伸手將普賜帝攙扶起來。

惺忪的睡眼,尚未清醒的腦子卻在看到凝霜那張出塵絕色的麵孔之後,慢慢的展露笑顏:“霜兒啊,你來了!”

“皇上,是霜兒不好,吵到你休息了。”

“什麽話,朕是自己醒過來的,再說,朕也想跟你好好聊聊,也不知道還能這麽悠閑多久。”

聽著他歎息的話語,凝霜知道普賜帝大抵已經猜到所謂的衝喜之後就會千秋萬代,不過就是欺騙他這個皇上罷了。

普賜帝不知道想到什麽,伸手抓住凝霜的手,輕輕的拍著說道:“是朕對不住你啊!”

“皇上,您這是哪兒的話,您對霜兒恩重如山,榮寵有加;霜兒銘記在心。”

“霜兒啊,其實朕早就知道……”普賜帝張口幾欲說些什麽,但最終卻隻是抬起頭瞄了凝霜幾眼,便隻是繼續唉聲歎氣的拍拍她的手背。

“皇上,其實霜兒今日前來,是想問問皇上,大皇子的靈柩,是不是?”

“離兒?他啊……朕覺得他雖有錯,但他也以死謝罪啊!用什麽事不能在生前全都抹掉了不是?他……朕覺得讓他入了皇陵吧!霜兒,你不會反對吧?”

果然玄玉邪沒有猜錯,凝霜馬上頜首說道:“皇上,其實臣妾也是這個意思,雖說大皇子身前做了些荒唐的事情;但是我想他最後能夠明白,那就是善莫大焉,他該進入皇陵的。”

“好,好好,朕的霜兒果然是蕙質蘭心,天生的菩薩心腸……多海啊,你先下去,朕要跟皇後敘敘陳年舊事,隻怕朕再不說,這些爛事兒,都會跟著朕入了皇陵了。”

多海聽到這句話,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凝霜,卻終究拗不過皇上的旨意,隻能低下頭走了下去。

淳於宮的大殿之門繄閉,普賜帝握著凝霜的手說道:“噲貴妃啊……朕記得當年我與她相識的時候……”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篇,凝霜大抵也知道普賜帝也許是覺得對噲貴妃心中有愧吧,所以今日才將過去的種種悉數都說給她聽了。

“霜兒,你要知道,生在皇家,有許多的事是你莫可奈何的;什麽兄弟之情,什麽人倫綱常,什麽父子情深,那都是個屁,咳咳,都,都什麽都不是!”

普賜帝心焦的說著,不停的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