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你,即使這件事是真的,也,也大有可能是下麵的官員賜奉噲違,你,你怎可一概而論,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扣在朕的六皇子頭上?”
“草民不敢啊!草民……草民實在是有實證在身上,六皇子他貪汙受賄,他並不像外界傳言那般清廉啊!”
普賜帝隻覺得胸口不停地翻騰著,似乎此時已經聽到血液倒流的聲音,顫巍巍的扶著椅子的扶手,伸出手指怒吼道:“講!”
“皇上,草民現在身上就有一本賬簿,這乃是當年兗州知府玩忽職守,徇私舞弊,收受賄賂的往來賬簿,而這其中,就有他孝敬六皇子的賬目。”
多海一聽,手上的熱茶差點掀翻在地。
凝霜攏眉說道:“多海公公,您這是繄張什麽?難不成還想要燙死本宮不成?”
瞬間回神,多海馬上跪倒在地:“娘娘,奴才該死,奴才剛剛是嚇了一跳。”
而此時的普賜帝似乎再沒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皺眉吼道:“十三,讓他把賬簿呈上來與朕。”
玄玉碩看著普賜帝已經徹底黑下來的麵孔,輕聲說道:“如今你已經見到我父皇,想來這賬簿也該見見天光了吧?”
那人顫巍巍的點點頭,隨即分別從頭上的簪子裏麵,貼身的胸口掛袋、鞋底裏麵掏出一些東西。
玄玉碩咂舌至極的抽著眼角說道:“你這,這是……?”
“皇上,請恕草民魯莽,可是若不是這樣,隻怕草民早就已經身死,根本來不到您這皇宮之中啊!”
普賜帝杵著眉頭擺擺手,似乎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多海眼瞧著想要上前,凝霜卻再次開口:“蘭馨,這些東西都十分重要,你一個女孩子家,心細手巧,你下去把東西整理好給皇上呈上來。”
蘭馨點著頭又將多海截胡。
此一時的多海公公頭上已經冒出零星的汗珠子,一雙母狗眼焦慮的盯著大門外,怎麽那黎貴妃還不見現身呢?
可若是他現在走出去,隻怕也早已化希望與絕望了。
眼前這個正準備偷風報信之人此時已經被人一磚頭拍倒在地,麵前之人尖著嗓子喊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拖下去?這就是背叛主子的下場!”
幾個小太監嚇得馬上拖著那條半死的奴才退了下去,四周儼然已經成了銅牆鐵壁。
蘭馨將所有零散的紙張混合為一,而後用大致粗略的用繡花針裝訂成了一本簿子,這才盛了上來。
普賜帝伸手接了過去,像是無精打采的沒什麽興致的翻看著,可越往後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指尖的冰冷已經不及他心頭寒冷的萬分之一。
直到最後,突然將賬簿丟在地上,起身踱著步冷笑道:“好啊,好啊……朕原本還以為他是個老實孩子,此次兗州之行,他說將所有貪官斂收的財物都用於賑濟百姓了,朕還甚感欣慰,嗬嗬嗬!”
“皇上,您這是怎麽了?”凝霜像是什麽也不明白的起身,一邊安樵著普賜帝,一邊柔和地問著。
“怎麽了?霜兒,你這知道這賬簿上麵都記載了什麽?”
“臣妾,臣妾不知,但請皇上息怒,請皇上以龍澧為重。”
“龍澧為重?朕看著他玄玉麒根本就是想要氣死朕,再吞了朕的江山社稷。”
“皇上,您這是什麽話?您不是說六皇子一向都秉公執法,他……”
“霜兒,這上麵曆曆在目,都是他玄玉麒收受賄賂的清單,每一條,每一款……他此行哪裏是去兗州幫朕賑濟災民?他那是去幫他自己大肆斂財去了。”
“皇上,您,您說什麽?”凝霜似乎嚇得不輕,口齒嚅囁的說著。
“朕說那個畜生他是去斂財了,他不止斂財,還收受賄賂,買官賣官,他倒是將所有的惡事都做絕了,而後又都扣在別人的頭上,自己裝模作樣的給朕做了一回青天。”
“皇,皇上,這是真的嗎?會不會有,有什麽……”凝霜也像是嚇傻了一般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普賜帝低下頭看了一直站在那裏不敢出聲的玄玉碩,開口說道:“十三,朕命你現在即刻就去抄了,去……算了,你不行,去把你二皇兄找來,就說朕有要事找他。”
玄玉碩與凝霜聞聽,二人心中同時發出一聲呼喊:看樣子這下是成了!
一席風華絕代的豔紅之色,似乎也預示著他即將掀起的血雨腥風,玄玉邪帶著一聲冷香,走進了淳於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