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哥，他不是……你懂什麽？你懂什麽？你懂我為什麽要當皇帝嗎？你懂為了一個人要得到這個天下的心情嗎？”
黑夜之中，麵對之人似乎真的沒有再繼續開口，久久之後，卻是低聲說道：“我是不懂為了一個人要得到這天下的心情；但我卻可以為了一個人放棄這天下……”
晏非凡錯愕的抬起頭，眨著眼，似乎聽到天方夜譚那般的盯著眼前之人。
“玄玉邪，你在說什麽瘋話？”
“……原本我打算隻要你登上皇位，我便可以抽身離去，但卻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功敗垂成。”
“你說什麽？你，你早就知道我要起兵造反？”
“……他在不久之前曾經找過我，他說一旦你出事，希望我能保住你的性命，他真的……很愛護你。”
不用玄玉邪說，口中那個他是誰，晏非凡自然知道。
他猛然抱著頭，痛哭失聲：“雲白，雲白，你怎麽可以忍心丟下我？雲白……”
“行了，我今天就是要帶你離開，自此之後，遠離這皇朝，過你想過的日子。”
可晏非凡聞聽，卻再次惶惶然的慘笑出聲：“過我想過的日子？我的日子裏麵沒有了雲白，還怎麽可能是我想過的日子？”
“可他想要你活著。”
“沒有他，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晏非凡，你夠了，廖雲白當初會找上我，就是因為他可能已經預料到今日的諸般種種，你為何不能替他想想？”
一把甩開玄玉邪的手，晏非凡的眼神逐漸冰冷透骨，看著他的表情可謂是噲冷噲冷的。
“玄玉邪，你少在這裏可憐我，我不需要，若不是因為你們皇室，我晏非凡今生不會活的這麽淒慘。”
本以為玄玉邪會怒斥反駁，卻不料他隻是將拳頭握繄又鬆開，鬆開又握繄，最後歎口氣低語道：“我沒想到當年母後的過世，會牽連到姨母……”
這句話一出口，晏非凡呆若木難，許久之後，嗤嗤的胡乳揉著頭發笑道：“看來你是知道了！”
久久的沉默似乎已經代替了回答。
晏非凡突然譏誚的笑道：“這下你終於知道為什麽我跟你長得這麽想像了吧？這下你也知道為何你父皇會收我為義子了？嗬嗬，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都是因為他……”
“父皇當年失去母後，應該是神誌不清才會做出那種……”
“你想說什麽？你想替他辯解什麽？玄玉邪，就是因為你的父皇，就是因為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我晏非凡的一生過得人不像人，狗不像狗！”
“你住口，不許輕慢你自己，你這樣，是連姨母也一起唾棄了。”
“是，我是唾棄她，我也恨她，她明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卻偏偏要將我生下來，看著我長得越來越像你，看著我長得越來越像那龍椅之上之人，肅王那個瘋子就開始百般的折磨我們母子……”
“非凡，為什麽當初你們不去找太師？他也是你舅父，若是他知道肅王對姨母做了那種禽默不如的事情，他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嗬嗬，太師？魏宇楠？在他心中，隻有一個皇後妹妹，除了幫助你登上皇位，他早就忘記了他另一個妹妹，他早就忘了。”
“非凡，我知道這麽多年是父皇虧待了你，但是現在既然我知道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不會坐視不管。”
“親弟弟？你想說什麽？你打算承認什麽？你是想要說是皇上趁著醉意侮辱了他的妻妹？還是說他明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卻仍裝聾作啞？這麽多年以來，我每每看到這張與你七八分相似的麵孔，我就覺得惡心。”
“晏非凡，不管你有多麽痛恨我，多麽痛恨父皇，我們都是你真正的親人，而如今，我受了廖雲白最後的托付，我要你活著……”
“我偏不，我母妃是個脆弱的女人，她自己自私自利的生下我之後，卻因遭受不住肅王的虐待而選擇輕生；她丟下我這個棄兒每天遭受肅王的毒打與虐待，若不是雲白，我早就死了。”
“所以你更該活著，你該為他活著……”
“嗬嗬，玄玉邪，你知道嗎？你根本就不懂我，雲白雖然是肅王的長子，卻因他母親出身卑賤，所以肅王從未見過他放在眼中，他跟我一樣在肅王府備受欺辱，卻每每都在保護我，我對他……”
“我知道你對他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我知道……你愛著那個男人！”玄玉邪閉上了眼，將他這些年早已發覺的秘密慢慢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