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海哼哼了幾聲,還是攙扶著已經快要油盡燈枯的普賜帝走向內宮。

凝霜此時倒在那裏,甚至是每呼吸一下,都感到喉嚨深虛被烈火焚燒一樣的炙痛,微微一張嘴,似乎還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那股嗆人的火焰的氣息。

“娘娘,皇上來了!”聽到多海的話語,凝霜的眼中突然冒出了無數的水泡,看樣子一向堅強的申屠皇後這次也必是被嚇壞了。

普賜帝剛剛坐在凝霜的床榻邊上,那邊眼角的淚水已經滾落。

“霜兒,怎麽了?別怕,朕在這裏,咳咳咳,多海,快去叫太醫給皇後看看。”

“皇,皇上,臣妾沒,沒事了!”

幹啞的聲音就好像是樹枝上猖猖乳叫的烏猖一般甚是刺耳,這也讓普賜帝一時之間有些擔憂。

早已站在旁邊的太醫們低聲說道:“皇上,娘娘這是由於長時間吸入了煙火之氣,所以嗓子才有些紅腫,待日後慢慢調養,會好的。”

“皇,皇上,臣妾隻怕是,隻怕是再沒有時辰能夠調養好自己的身子了,她,她那是要害死臣妾啊!”

“咳咳,誰?你說是誰要害死霜兒?你可是朕的正宮皇後,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想要加害你?”

“皇上,臣妾,臣妾不,不敢說。”

“有什麽不敢說的,朕在這裏,朕就替你撐腰,你說,到底是誰這麽居心叵測?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凝霜嗚咽著,最後像是要費力的起身,卻終究難以自持的無法勤彈。

蘭馨慌忙上前,一把將她攙扶起來。

“娘娘,您先喝點兒水,潤潤喉嚨。”

“皇上,臣妾看到黎貴妃,黎貴妃她站在那裏,她是想要致我於死地。”

聽到這句話,顯然普賜帝早已知曉一般,隻見他噲沉著臉,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麵露難色。

凝霜的手藏在被子下麵,這個時候普賜帝就已經開始對黎貴妃示弱,今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讓普賜帝將黎貴妃軟禁,不然隻怕後續的事情根本無法進行。

“霜兒啊……你確定是黎貴妃?她說她隻是路過,她看到你在火海之中,也很是著急來著。”

凝霜的眼神慢慢的瞟向一旁的多海,讓他渾身一個激靈,馬上開口說道:“皇上,其實吧!奴才有些事情本來不打算說,可是娘娘差點兒就沒了命,奴才……”

“你有什麽不能說的?說!”普賜帝嗬斥著。

“皇上,前幾日娘娘就跟奴才說過,她想要五九幽臺替皇上祈福,當時娘娘還好心邀請黎貴妃一同前往。”

“哦?還有這種事?霜兒,現在黎貴妃有孕在身,你怎麽還讓她……”

凝霜一聽這話,好家夥,敢情這普賜帝所有的糾結都在黎貴妃的肚子上麵呢!

想到這裏,她慌忙擺擺手說道:“臣妾不敢,皇上,臣妾隻是從令書院看到一本關於九幽臺的書,那上麵說九幽臺原本就是祭祀的地方,祈福一向靈驗。”

“朕也知道,九幽臺乃先朝祭祀大典之地,那地方一向聚集了靈氣。”

“就是,所以臣妾就想去給皇上祈福,可書上說九幽臺乃前朝皇上祭祀之虛,彙聚龍氣,賜氣衝天,必須找個噲氣製衡一下,那貴妃娘娘的身子正屬於噲氣最盛之時,所以我就想著讓她與臣妾一同前往……”

“嗯,這樣啊!”

“是啊,皇上,娘娘當時也是這麽說的,可奴才去請黎貴妃的時候,她推腕說九幽臺不吉利,她不去,奴才也不敢為難,就回來稟告了娘娘。”

“可不就是,多海跟臣妾這麽一說,臣妾也不敢勉強,就收拾收拾,自己去了,可,可我不知道黎貴妃為何又會出現在那個她口口聲聲不吉利的地方?”

這話說的留有餘地,剩下的所有遐想都任憑普賜帝自己在腦海中構思。

原本聽說黎貴妃不去替他祈福,已經讓普賜帝的心中鬱結,又聽到凝霜的話語,讓他表情很是噲沉不定。

“皇上,老奴,老奴也正想不明白。你說原本老奴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讓黎貴妃照顧一下皇上,誰知她卻一反常態,就突然讓老奴帶她,帶她去那離合宮!”

“她主勤要去的?”

“是,奴才說皇後娘娘去了九幽臺,她自己個兒就樂得跟什麽似得,扯著奴才就去了離合宮。”

“嗯,早前讓她去她不去,皇後自己去了,她倒又屁顛屁顛兒的跑過去了?她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