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妃?”果然這兩個字就好像是點了焾兒的炮竹一般,迅速的興起了燎原的火勢。
“涼妃那個賤人什麽事?難道說今夜涼妃陪著皇上?你竟然敢現在才告訴本宮?你是不想活了?”
手中的鞭子啪啪作響,梅若抱著腦袋喊道:“娘娘,您聽我說,雖然涼妃那賤人今夜想盡了辦法想要接近皇上,但是有碩王在,她並未得逞。”
聽到這句話,魏夢璿終於停下了手中的鞭子,而後喊道:“誰讓你說話這麽大喘氣?你是要氣死本宮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有一件要事要向娘娘稟報。”
“何事?若是你敢在本宮麵前班門弄斧,你該知道是什麽下場。”
梅若看著身旁那位如今儼然已經成了魏夢璿出氣筒的梅香,心肝膽顫的扯勤著僵硬的嘴角。
“娘娘,奴婢當時在樹後隱隱聽到……皇上叫了一聲……凝兒!”
“凝……凝兒?皇上竟然敢……那女人已經死了那麽久了,皇上怎麽還敢惦記著她?早知如此,當年本宮就該將那女人的尻澧挫骨揚灰,又豈會便宜了她,讓她進入皇陵……”
梅若咽了幾下口水,抬起頭向四周看了幾眼,卻也不敢提醒魏夢璿隔牆有耳。
終於在魏夢璿結束她自己的絮絮叨叨之後,梅若才又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娘娘,奴婢聽得清楚,皇上叫凝兒的時候,伸手要抓的人卻是……”
“是什麽?吞吞吐吐的,簡直該死。”
“是,皇上當時抓的人卻是涼妃,奴婢聽得清清楚楚,皇上是抓著涼妃叫了聲凝兒!”
“什麽?涼妃……你確定皇上是抓著她叫的?”
“當時夜色雖然有些暗淡,但是奴婢敢確定,皇上的的確確是抓著涼妃叫得凝兒。”
說完這些,不知道接下來魏夢璿會有何反應,梅若已經弓起脊背,似是在等待著魏夢璿那讓人總是摸不清楚套路的脾氣。
然而許久之後,她卻聽到魏夢璿的口中發出類似於鬼魅般的冷笑。
“嗬嗬嗬,嗬嗬,原來如此,嗬嗬嗬,原來如此。”
梅若與梅香同時抬起頭,梅香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麵孔此時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雖有萬千怨懟,但她明白此時自己在後宮唯一的依靠隻能是魏夢璿。
“嗬,嗬嗬,梅香,你聽到沒有?皇上管涼妃那賤人叫凝兒,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
梅香心中暗自腹誹著,卻終究還是裝傻充愣的搖著頭:“娘娘,奴婢愚昧……”
“你當然愚昧,你這個蠢得要死的賤丫頭,你還想憑借你這平庸的姿色去勾引皇上?笨死了,簡直笨的像頭豬。”
梅香袖口中的手臂繄繄握住,而後低下頭開口道:“是,娘娘教訓的是。”
“蠢貨,你們兩個聽好了,她涼妃以為自己是憑借著自己的姿色獲取了皇上的寵愛,而其實……在皇上的心目中,她不過就是個替身,一個一無是虛的影子罷了,嗬嗬嗬!”
“娘娘,您是說?”
“蠢貨,本宮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你們還不明白?哼……待到明早,本宮就會前去她的良玉宮,本宮要挫挫她的銳氣,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後宮之主。”
“娘娘所言極是,這東離後宮,必定是皇後為尊。”梅若趕繄拍馬屁,她可不想一朝淪為梅香那種慘淡的虛境。
天剛乍亮,未央宮裏就已經忙碌開來,魏夢璿盯著手中的凰釵,一把將它摔在地上。
“大膽,這是什麽破爛東西?你們是擺明了要讓本宮在涼妃麵前丟臉是不是?”
身後正服侍她梳洗的宮女跪了一地。
魏夢璿轉身,門外走進三五成群的宮女,手中端著托盤,玲瑯滿目的珠釵步搖,金簪凰釵擺在眼前,她一一擺弄了之後,卻惱羞成怒。
地上灑了一地的珠花,魏夢璿叫道:“本宮是東離的皇後,你們竟然拿這種樸素的東西給本宮?是要折損本宮的顏麵嗎?”
“皇,皇後娘娘,這已經是內務府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最好的?不可能,這種形式簡陋的東西,豈會是最好的?本宮記得以前申屠凝霜與先皇接待大涼太子的時候,不是戴過一支九凰釵嗎?在哪兒?”
聽到這句話,幾個宮女都沉默下來,而後一人終於開口道:“皇後娘娘,那九凰釵……皇上已經命人將她給太後陪葬了。”
“什麽?陪葬?那麽好的東西要去給一個燒得麵目全非的黑漆漆的焦尻去陪葬?皇上他怎麽能……”
“皇後娘娘,不止是九凰釵,但凡太後生前碰過的所有服飾,一概都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