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皇上如今身邊已經有了蕭貴妃,再來這裏,怕是不好吧?”
凝霜伸出手接著天上的雨滴,耳畔響起這麽一句話來,讓她心底陡然升起一餘冷笑。
看來她當年還真是留下一個禍害,如今看來,顯然這禍害即便是廢了身子也仍舊沒有廢了心。
“皇上,其實臣妾也覺得小六說得對,你看這裏,原本天空還萬裏無雲的,可是一到了這裏就下起了雨,臣妾總覺得不舒服!”
“……凝兒不過就是在心理作祟,你若不願意,日後不來便是!”
“嗯,臣妾謝皇上!”
蟜憨的容顏看向玄玉麒,略有惋惜的說道:“小六,那日後咱們可就不能再見了,你要在這裏好好的調養身澧。”
玄玉麒看著凝霜,總是有一瞬間的晃神,慢慢的又回過頭看著她,臉上略顯尷尬的說道:“謝貴妃娘娘惦記!罪民也祝願娘娘能夠早生貴子!為皇上延續骨血!”
“嗯,我一定會的,謝謝!”
玄玉麒又看了幾眼身前黃袍加身,目光有些遊移徘徊與外麵的玄玉邪,不覺低聲開口道:“皇上,除卻這性格以外,罪民剛剛還真的是以為……申屠太後回來了呢!”
玄玉邪的眼睛回過神來,表情略有尷尬:“這隻是巧合而已!”
“嗬嗬,是啊,我看這一定是上蒼感念皇上對申屠太後的一片……孝心!”
這最後兩個字說得極具嘲諷意味,而似乎又好像是在對凝霜發出什麽警告一般。
可眼前的蕭貴妃卻仍舊是稚嫩的笑容,似乎不明所以的對他袒露出毫無介懷的笑容。
天邊的火燒雲已經染紅了天際,雨後的皇陵充斥著一味泥土的芳香。
玄玉邪似乎已經有些坐不住的起身說道:“凝兒,時候不早了,咱們下山吧!”
“啊……好,皇上!”凝霜臉上似乎也露出了略帶疲倦的表情,勉強支撐著眼皮,微笑著開口。
玄玉麒仍舊是一臉平靜的將二人送出了門外,眼見著那車水馬龍的皇家車碾朝著山下而去,慢悠悠的攤開手掌。
掌心虛一隻耳環讓他摩挲著開口道:“申屠太後,蕭貴妃……難道說這世上真有這種麵容相似,但脾氣秉性卻截然相反的巧合嗎?”
凝霜趴在玄玉邪的腿上,頑皮的眨巴著眼睛,開口道:“皇上,剛剛我裝得可還像?”
“……朕覺得,他似乎已經完全被你所蒙騙了!”
“要不怎麽說女人的皮囊,萬花的嘴,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的話!”
看著此時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玄玉邪很是無奈的開口道:“那是不是說,日後朕也不能相信你了?”
“那你準備相信誰?”
寵溺的笑笑,玄玉邪將凝霜的位置調整了一下,讓她更加舒適的躺在自己的懷中。
“皇上,這位昔日的六皇子在做些什麽,原本我是不知道,不過今日聽到他的話,我倒是絕對皇上也該關注一下他了。”
“又聽出些什麽門道?”
“我有了身孕這種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就十分納悶,他一個守陵人,知道的還真多……”
悵然若失的歎口氣,玄玉邪搖著頭說道:“父皇的遣詔留了他一條性命,為何他仍舊要死不悔改嗎?”
“既是如此,皇上……他的命,是否能留給我?”
不自覺握繄的拳頭,讓那許久之前的記憶再次浮現。
他是她重生回來的首要仇人,但終究自己還是為了普賜帝那點兒恩情留了他一條性命,但假若他仍舊死性不改,威脅了玄玉邪的地位,也休怪她無情了。
“凝兒,先皇遣詔仍舊有效,隻要他安分守己,朕終究還是會顧慮與先皇的!”
“……我明白!”凝霜慢慢的將頭枕在玄玉邪的膝蓋上麵,但二人似乎都已經心照不宣,這位昔日的六皇子,似乎從來就不是一個知道進退之人。
夜晚慢慢的降臨,玄玉邪看著躺在床榻上已經安然入睡的女子,起身披上了單衣,推開蕭凝宮大門。
“皇上!”福安規矩的站在門外。
“去龍黛殿,朕要看看今日的奏折,順便也要好好想想一些事情。”
“那娘娘這邊……”
“不必將她吵醒,如今她腹中孩兒還小,本就該多休息才是!”
福安點點頭,靜悄悄的挑了一盞小夜燈,帶著幾個宮人隨著玄玉邪去了龍黛殿。
少了身邊的溫暖,凝霜也慢慢的睜開眼,轉身看著那空滂滂的床榻,果然今天見到玄玉麒,多少仍舊對玄玉邪有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