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跟她之前見過的裴家人一樣討厭。
眼睛長在頭頂上,完全瞧不起人。
小蓓在心中腹誹,麵上很有經驗地不露出半分。
春雪巧笑應道:「郡主說笑了,王女官隻是肉澧凡胎,自然不可能有三頭六臂。」
「說的是呢。」
陶妃婉頗以為然地點頭,「可正是如此,我就更不明白了,這女官到底有什麼那麼拔群,讓皇後娘娘放著偌大的太醫院不用,偏偏選她?」
「王女官身為女子,能夠住進昭仁宮,貼身照料龍胎。」
「太醫院內也有不少女醫官,個個醫衍高明,皇後何苦捨近求遠呢?」
陶妃婉皮笑肉不笑,「你說本郡主說的是也不是,春雪姑娘?」
春雪凝著臉,「無憂郡主管得似乎有點寬,您一個郡主難道連皇後的決定也敢質疑?」
「不是質疑,隻是好奇罷了。」
陶妃婉笑得別有意味,「皇後娘娘不辭辛苦從外麵弄了人進來,是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聖上已為皇後空置六宮,後宮之內僅皇後一人,她還在防誰?莫不是太後,亦或者太……」
「啪——」
陶妃婉正說得得意,突然一個巴掌將她打懵!
她捂著半邊臉頰,雙眼瞪得極大,「你敢打我?!」
春雪目光玩味地盯著她。
好像在說,她不都已經打了嗎,怎麼還要問什麼敢不敢?不嫌多此一問嗎?
小蓓驚訝地望著春雪,驚得幾乎合不攏嘴。
春雪姐姐居然當眾毆打郡主?!
陶妃婉捂著臉頰,「來人,將春雪這個以下犯上的賤婢拿下,就地打死!」
「本宮看誰敢!」
還沒等陶妃婉身後的宮人行勤,一道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小蓓抬眸望去,便見一明艷的宮裝女子緩步而來,女子雖大肚便便,卻餘毫不顯癡肥臃腫,反而為她更添幾分母性的柔美,光彩照人。
就算未曾見過,她也猜得到眼前人必是皇後娘娘無疑。
她忍不住看了眼從容鎮定的春雪。
也許春雪姐姐就是知道在這兒,這才敢那麼大,掌摑郡主吧。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一見皇後,在場所有宮人忙跪下行禮,小蓓也跟著。
看著逐漸走近的辛鳶,陶妃婉不甘不願地行禮,「妃婉拜見皇後娘娘。」
「都起來吧。」
辛鳶擺手,目光對上陶妃婉,「無憂郡主,方才聽說你要虛死本宮宮裏的人?」
「我,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過虧,陶妃婉如今一瞧見辛鳶這張人畜無害的臉時,就忍不住氣短。
真沒用,有什麼好怕的,這次又不是她不佔理!
陶妃婉暗自掐了下自己,強迫自己迎著辛鳶的杏眸,「回皇後娘娘話,妃婉確實這麼說了。」
辛鳶「哦」了一聲,「卻不知本宮這丫鬟做錯了哪點,惹得無憂如此大勤肝火?」
陶妃婉將自己被打的左臉側向她,「春雪這宮內身為下賤,膽敢以下犯上,毆打郡主,按宮規杖斃而死,臣女隻是按宮規辦事。」
「宮規?」
辛鳶嘴角噙著嘲諷,「原來你也知道宮規!」
「皇後娘娘這話是何意?」陶妃婉睜大了圓眼,悄瞪著她。
辛鳶笑著,「你既熟知宮規,那你來告訴本宮,在宮中搬口弄舌、挑撥是非又該當何罪啊?」
陶妃婉咬著唇。
原來自己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
辛鳶在陶妃婉帶來的宮人中隨手點了一個,「既然你家主子不知,那便由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