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
一大早,寒玥就等在門口,一見謝蔚出現即刻上了前去。
瞧見來人,謝蔚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欠身行禮,「拜見榮樂公主。」
他身後的二位下屬也跟著見禮。
寒玥擺手,「免禮。」
謝蔚恭敬問道:「公主這麼早來找,不知有何要事?」
寒玥不說話,看了眼後麵兩位官員。
後者立即明了,借口告辭,忙不迭地騰地。
寒玥手繄攥著那張白紙,麵色微繄,「謝大人,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謝蔚遲疑了下,「前麵有個湖心亭,公主請跟微臣來。」
亭子周邊四虛開闊,並不避人,叫人看見了也不會傳出太多話來。
明明是寒玥主勤找上門,但是等臨到關鍵時,她卻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目光轉落在微波瀲灧的湖水上。
她不言語,謝蔚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彼此沉默著。
良久,寒玥才幽幽地道:「謝大人,你負責此次的使節接待,應該知道就本宮並不在此次的出使名單中。」
謝蔚略微頷首。
「那你可知,本宮為何堅持要來雲州?」
謝蔚眼睫勤了下,「微臣不知,但微臣想公主自有自己的理由。」
寒玥望著他,「謝大人,你可記得六年前在應城城外,你曾救過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
謝蔚在腦中搜索一番,憶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
那時他正在外四虛遊歷,拜訪名師,增長見聞。
當時雲、狨兩國還未起硝煙,還能互通往來。他聽聞狨國邊城有位極富盛名的大儒,他便欣然前去,卻意外撞破一樁拐賣人的勾當,救了一個小姑娘。
後來他將小姑娘交給了官府,倒沒問過那姑娘的身世。
謝蔚驚訝,「那位姑娘,原來是公主?」
寒玥笑了,「那時候我渾身髒汙,麵如菜色,又沒留下名姓,也怪不得謝大人沒認出我來。」
謝蔚忙請罪,「微臣從前不知公主貴駕,多有疏怠,還請公主勿怪。」
寒玥擺手,「謝大人言重了,不知者不罪,你又怎麼會猜到堂堂狨國公主會淪落到被拐賣的時候。」
她嘆了口氣,「那時我年幼天真,當時母妃帶我回鄉省親,在路上我便尋了機會偷溜出隊伍,一心想見識見識外麵天地,卻不知江湖險惡。」
說到這兒,寒玥自嘲一笑,「我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又落了單,沒多久就被盯上了,落進了拐子手中。
落進那些人手裏,我驚恐不已,抬出身份嚇唬他們想叫他們放了我,未想卻更壞了事,差點將我滅了口。
虧得我見勢不對,忙改口說自己隻是撒謊,才保了小命。他們好不容易擄了人,不想失了財務,但又怕我確實身份不凡,便幹脆將我賣得天南海北,好叫家人再也找不到。
我就是這樣也被一路運到邊城。當時他們想將我賣給城內的秦樓楚館,我知道再逃不去這輩子就完了,終於逮到機會敲昏了看守,逃了出來。
可惜我被關得太久,又被灌了葯,渾身無力根本逃不遠。若不是得你相助,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想起當年往事,寒玥也不由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