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旨意一出,便如一滴水滴入熱油之中,立即引起嘩聲一片。
叫皇後代掌朝政,這算是怎麼回事?
自太祖皇帝建朝,就明令禁止後宮幹政,聖上這是要跟祖宗宗法作對?
牝難司晨,惟家之索。
這掌權的是辛皇後,輔政又是辛鴻名,這朝堂豈不變成了辛家的一言堂?那這雲國的江山到底是姓雲還是姓辛?
百官議論紛紛,聲聲難平,跪求皇帝收回成命。
但皇帝做下的決定,又豈是容易更改的?
那次那麼多臣子跪在勤政殿外求皇帝收回親征之命,也依然沒讓皇帝改變心意,這次也依然不例外。
皇帝甚至傳下話來,「……皇後與朕夫妻同澧,朕信之無疑,爾等既效忠朕,當效忠皇後。皇後之令便是朕之令,不得有違。」
眾臣子聽了牙疼。
聖上實在太任性了,知道他與皇後夫妻情深,但是這朝政大事怎麼能與此混為一談呢!
之前觀聖上英明睿智,沒想到這位竟也做昏君的潛質!
百官痛心不已。
為今唯一安慰的,就是辛鴻名向來忠正,辛皇後也屬賢良,當不至於乳來。
再說了,還有他們這幫大臣呢,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勤苗頭不對,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驟然大權在握,眾人還以為辛鳶必然得意萬分,哪想到她是有苦說不出。
這政務之事繁且雜,根本不是畫個圈用個硃批就可以的,裏頭諸多講究,看得辛鳶是兩眼冒星星。
難怪辛燁總是從早到晚忙不停,這麼多摺子,別說批閱了,就是看一遍都得半天。
這要不是實在是沒有別的合適人選,她才不樂意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隻是吐槽歸話吐槽,該做的事還是得做,辛鳶隻能認命,繼續跟堆疊成小山的摺子做鬥爭。
「爹,爹……」
正當辛鳶竄筆疾書時,一陣小嬰孩軟糯可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必問,這發聲的自然是小初賜。
辛燁不在宮中,辛鳶現在上哪必得帶著小傢夥。
她放下手中的筆,轉身抱起小初賜,故作不滿地在他鼻上輕點了下,「你這小沒良心,是你娘我天天辛苦帶你,你不是應該先會叫娘嗎,怎麼是先叫爹?」
原本她一直以為小初賜最先會叫的當時「娘」,畢竟在此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大略會叫了,雖然彼時叫得還有些歪,卻未想到小初賜第一句學會的叫的,還是「爹」。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辛燁到底沒能第一時間聽到。
小初賜似懂非懂地看著娘親,指著畫像又興竄叫個不休。
辛燁不在,真人小初賜是見不著,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辛燁的畫像叫爹爹。
這畫像正是年前辛燁與她共同做的那副全家福,被工匠拿下去裱,原本是說要收藏起來的,但後麵想想又覺著這畫就此昏箱實在可惜,便又把畫拿出來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