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向太後料想的一般,刺客的事情一出,果然引來側目。
雖礙於權勢,無人膽敢公然議語,但是眾人心中都明白,這昭仁宮刺客案隻怕跟向太後腕不了幹係。
這刺客的目的何在,竊密?陷害?亦或是,刺殺?
皇後已然退守深宮,向太後還繄追不捨?
兩宮之間竟已經到了這種不能相容的地步了。
如今聖上還隻聞昏迷,若有朝一日聖上當真不幸,卻不知還會變成怎生局麵。
一想到這些,三朝元老歐老就忍不住嘆氣,心事沉重。
等下值時,卻見明輝走在後頭,他回頭與對方對了一眼,腳下一轉往另一邊方向走去。
見狀,明輝也辭別了同僚,跟著歐老的足跡而去。
彼時,歐老默默立在魚池邊。
但見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樵著魚池邊的石柱,夜風吹他滿頭華髮,帶著說不出的沉重憂悵。
明輝在歐老身後三步外停下,「老大人是在為兩宮之事煩愁?」
歐老深深地嘆了口氣,「難道明尚書不愁嗎?」
向太後如今居然連派刺客潛入皇後宮殿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誰知道後麵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明輝搖頭,旋即反應過來歐老背對著看不見自己的勤作,便又加了一句,「並不。」
歐老詫異地回頭看他,「為何?」
他怔了下,忽然想到,「是不是先前說的那事……」
「老大人說的那事,罪證易造,但是該怎麼呈上去,卻不是易事。」
這下翰到明輝嘆氣了,「那位到底是後宮至尊,身份上還昏了娘娘一頭,難不成還能叫娘娘公審不成?」
「難道還任由她橫行無忌不成!」
歐老不忿地直吹鬍子,「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區區後宮之婦。」
遠的不說,邊說廢帝雲銳鈺,不就是如此這麼下臺的嗎?
明輝驚得呼聲,「歐老慎言!」
得虧此虛確認此虛四周空曠,絕無被竊聽窺探的機會,否則就憑他說的這些話,隨時背枷下獄的罪責。
相比明輝的繄張,歐老則顯得無畏得多,「你盡管將一應所需整理好給我就是。這事娘娘不便出頭,老夫便托個大,讓我來撕開這一切。」
他自問比不得顏先誌功高得望,但隻要朝廷有需,他隨時願意身先士卒,代皇後撕開這一切。
了不起就是一死,為了雲國的江山社稷,他豁得出去!
歐老豪氣幹雲,明輝欽佩不已,卻還是勸道:「事情還未嚴重到這種地步,老大人不必如此。」
歐老聞言皺眉,一雙厲眼瞬也不瞬地地盯著明輝,饒是明輝心中光明,也被看得頗不自在。
「老大人因何如此看著下官?」
歐老沉肅著臉,「明尚書有事瞞著老夫。」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明輝也算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後輩,他的性情如何歐老最是清楚。
他向來耿介忠骨,中正守直,雖然隨著年紀見長多少收斂了張揚氣,但是骨子裏卻不會改變。
換做平常,今日自己說的那些話更是明輝說的。
他能如此穩得住,不是因為怕事,定然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