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方禹邁開長腿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想多了。」
4
「完蛋了完蛋了!」
我愁眉苦臉地趴在桌子上,舍友孫涵扯過板凳坐在我旁邊。
「發生什麼事了?」
「這學期有個和林黛玉一樣的美女轉專業去了紀方禹那個班。」
孫涵不以為然。
「這又咋了,我不信他還能移情別憊喜歡上那女的。」
移情別憊?根本就沒有憊過好吧!
紀方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對林黛玉有了種莫名其妙的偏執。
「你不懂,他睡覺都會把紅樓夢放在枕邊。」
「你們可是青梅竹馬,難道十幾年的感情比不過天降啊。」
孫涵見過紀方禹,的確是個讓人一眼難忘的大帥哥。
但對於我這十幾年來如一日的堅持,她十分不能理解。
「你多才
多藝,長得好看,家裏還有錢,你為什麼非要當紀方禹的舔狗。」
我又開始剝起了香榧。
「一眼誤終生你懂不懂。」
「我可不想懂。」
孫涵頗為嫌棄,可還是幫我剝起了堅果。
「我說,你這手不會是因為常年剝堅果所以才變得這麼醜的吧。」
怎麼可能。
「你又噲賜我。」
紀方禹 9 歲就拿到了英皇八級,對他來說彈鋼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盡管他早就沒有向前走了,我卻還是花了十三年站在了和他同樣的位置。
這雙粗大又扭曲的手,是笨拙的我追逐月亮而留下的傷口。
我狠狠地掰開一顆香榧的硬殼。
「我決定改變策略了。」
5
「周日要和同學去圖書館?」
我握著手機,眼神晦暗不明。
電話那頭是紀方禹清冷的聲音。
「嗯,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吃飯。」
「你和誰一起去啊?」
唐酥的笑臉一閃而過。
「這你也要管。」
他的聲音有點不耐煩。
「沒有,那你安心學習吧。」
我掛斷了電話。
紀方禹無論再忙都會在周日晚上給自己放個小假。
所以我經常在這個時間點約他吃飯。
這次腕軌了,他打破了自己的習慣。
我在心裏無數遍地安慰自己,他肯定沒有和唐酥一起去圖書館。
可最近幾天他回我消息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孫涵幫我分析了一波,塞給了我兩張歌劇院的票。
「去吧,今晚拿下他,至少得問清楚。」
這歌劇院的票很難搶,沒點兒後門根本買不到。
我很感激地給了她一個熊抱,轉頭就聯係了紀方禹。
「我拿到伯爵歌劇院的票了,一起去吧。」
紀方禹很久之前就想去看歌劇了,但苦於和父母撕破臉皮導致他求票無門。
我以為他會很高興地答應我。
「不了,今晚要去圖書館。」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界麵,他好像突然就變得很忙了。
「沒事吧,我的小可憐。」
孫涵不忍心地摸了摸我的臉頰。
「他不去就算了,你今晚隨便約一個帥哥去看,氣死那個紀方禹!」
他怎麼可能會生氣呢,他又不喜歡我。
「他應該在忙著學習上的事吧。」
我拿上舞蹈服獨自一人去了舞蹈室,企圖用不停地旋轉騰躍來讓自己不那麼胡思乳想。
一聲悶響後,我崴腳摔在了地上。
腳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我被同學們攙扶著送去了醫務室。
校醫讓我回家靜養幾天。
孫涵幫我收拾好了東西,還執意要送我回家。
因為害怕把負麵情緒帶到她身上,心情糟糕的我選擇了自己回家。
我背著背包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軀速前行。
剛走出校門突然下起了大雨。
「醉了,怎麼能倒黴成這樣的?」
我欲哭無淚,靠在站牌上從背包裏掏出雨傘。
沒想到更倒黴的事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