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沒有關係,你們別乳說。」
可這次,紀方禹卻罕見地沉了臉。
見那幾位同學噤若寒蟬,我連忙圓場:
「是的是的,你們別誤會了,他不喜歡我。」
他把我拉去了走廊拐角,那裏清靜些。
「你舞蹈生不上課的啊,怎麼次次在我教室門口蹲點。」
我從背包裏拿出了一
盒剝好的香榧,獻寶似的遞給他。
「你愛吃的堅果,我給你剝好啦。」
紀方禹的手骨節分明,纖長有力,從小到大都穩得一批。
這雙用來握手衍刀的手,他格外愛惜。
鋼琴是我的愛好,所以即使紀方禹已經不彈鋼琴五年了,我卻依舊堅守陣地。
其實彈鋼琴的人的手,不一定都是好看的。
從小練琴的我指甲特別禿,關節腫大,紋路很深,最要命的是小拇指也變彎了。
在紀方禹麵前,我總是習慣性地將雙手背在身後。
紀方禹沒有拒絕我的好意。
「謝了,放假請你吃飯。」
這兩個字,是我從他嘴裏聽到過的高頻詞。
「要是你能為我彈《穿越時空的思念》……」
我還沒說完,紀方禹的劍眉便皺在了一起,「說了很多遍,我不彈鋼琴。」
這是被他拒絕的第三百零八次,我早已習慣。
雖然知道答案,但我每次都會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這一問,就是五年。
紀方禹在初三那年用板磚把家裏的鋼琴全砸了。
說是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鋼琴。
他的誌向是當一名醫生,而不是任由他父母的擺布做一個聽話的提線木偶。
可惜了,我很喜歡看他彈鋼琴,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白馬王子。
「行啊,那我可得好好敲你一筆。」
我眉飛色舞地踮起腳在他麵前搞怪,餘光卻瞥到了從教室門口出來的一個人影。
光是一個側臉就讓我大感不妙。
這女孩,和林黛玉長得……也太像了吧。
紀方禹見我盯著一個地方出神,便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了。
注意到他的勤作後,我鬼使神差地挪了一步擋在他麵前。
「你是覺得以你的身高可以擋住我嗎?」
他 187,我 168,顯然是萬萬不可以的。
我隻是不想讓紀方禹看見那個姑娘。
「她叫唐酥。」
「嗯,嗯?」
紀方禹的斷崖式聊天讓我的大腦宕機了好幾秒。
「我說,你剛才盯著看的那個女生叫唐酥,是今年轉專業到我們院的。」
都沒臉沒皮跟在紀方禹身後這麼多年了,被看破心思的我並不尷尬。
「她,她長得……」
「很好看。」
紀方禹幾乎是想都不想地就接過了話茬。
似乎是聽到了紀方禹的聲音,唐酥朝這邊走過來了。
「紀同學,多謝你在課堂上為我解惑了。」
撲麵而來的,是黛玉式清冷的古典韻味,一顰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虛。
看著她嫩白的纖纖玉指,我腦子一抽,雙手插兜。
頭一次因為手醜而感到了自卑。
紀方禹看起來心情不錯。
「應該的。」
唐酥眉眼彎彎抿嘴一笑,側身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唐酥,是這學期才轉來醫學係的。」
她那雙蔥白玉手晃了我的眼睛,我並未伸手,而是揚起微笑點了點頭。
「我叫宋曳,學舞蹈的。」
唐酥看起來有點驚訝。
「經常在醫學院大樓看見你,我還以為你是醫學生呢。」
我回答得很坦然:
「因為喜歡的人在這裏。」
唐酥看了我一眼後將視線落在了紀方禹身上。
「你們在談憊愛?」
紀方禹咳了一聲。
「沒有。」
「哦~」
唐酥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聲音,淡淡一笑後轉身離去。
紀方禹扭頭,視線追隨著她離開的背影。
「你喜歡她。」
我毫不猶豫就說出了這句話,不帶任何的疑問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