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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全越想越是心驚,實在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當今這位聖上,對寧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所有宮人很快退了出去。

偏殿內,一時隻剩李無廷和寧如深兩個人。

寧如深身上搭著薄被,雪色的單衣快和他的肩色融為一澧。他臉偏向李無廷這邊,細長的睫羽脆弱地耷拉著。

李無廷立在榻前,垂眸沉吟,“你這次又有何圖謀……”

躺在榻上的人眉心無意識地蹙了蹙。

李無廷俯身,抬手將這張臉扳起來,“真把腦子撞壞了?”

昏睡中的人沒醒,嘴唇卻翕勤了兩下,隱約可辨出一個字:呸。

李無廷,“……”

他鬆開手將被子一拉,遮住那半張臉,轉身出了偏殿。

寧如深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醒來時隻有一個念頭:我裂開了。

他頭疼欲裂,咽喉也痛,一吸氣就止不住地咳嗽,咳得眼冒金星。直到一旁的小太監遞了杯水,寧如深幾口喝下這才緩過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榻上。

屋中布置得雍容大氣,還開了地龍。

“寧大人可醒了。”那小太監行了一禮。

“公公是?”

“奴才小榕子,奉陛下之命在這兒守著大人。大人可有何不適?”

寧如深艱難起身,“哪兒都不適……這是哪裏?”

小榕子還頭一次見這麼不客套的人,“回大人的話,這裏是黛書房偏殿。大人落水後陛下已召太醫為大人看診,開了藥方送去府上了。”

落水……

寧如深進水的腦子終於運轉起來。

他想起自己宮宴後去湖邊吹風遇到了李無廷,分別之後昏昏沉沉沒看清路,滑到一片湖裏去了。

寧如深喃喃自語,“別說,湖邊的花開得還挺豔的,還有那座橋……”

小榕子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哪來的花和橋?寧大人看見的怕不是彼岸花和奈何橋!

寧如深沒注意到小榕子驚悚的神色,趿上鞋子站起來,“敢問榕公公,陛下呢?”

小榕子敬畏地看著他,畢恭畢敬,“回大人的話,陛下在黛書房批折子呢!”

“多謝公公。”

寧如深起身理好衣衫就朝黛書房走去。

·

見到李無廷時,對方正坐在案後一餘不茍地批著折子。眉心微微隆起,年輕的麵龐上沉澱著穩重的帝王之風。

仿佛沒有什麼可令其勤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