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為了讓我不再糾纏他。
特意將我送進了電療實驗室。
當我如他所願對愛他這件事徹底產生恐懼之後。
他又變得癡狂,卑微祈求著我恢復從前對他的愛意。
1
我跟了謝遲五年。
陪著他從當初被外放驅趕的家族棄子。
到現在他重新成為掌權黑白兩道的謝家繼承人。
我陪著謝遲走過了他最落魄的時光。
所有人都以為我如今要苦盡甘來。
可謝遲轉身就與年少時的白月光訂婚。
他在我對他愛意最濃的時候,將我送去了電療實驗室。
他告訴我,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在我被關進那暗無天日的電療室前,看到的最後一則有關於謝遲的消息。
是電視上正在直播的他向容婉求婚的儀式。
女孩穿著煙粉色的長裙,滿麵驚喜地看著眼前跪地求婚的男人。
畫麵中的所有人都那麼幸福。
畫麵之外,我輕輕合上了眼睛,在死心的絕望中。
開始了謝遲為我準備的「治療」。
2
我被謝遲遣忘了整整半年。
在這半年時間裏,我無數次想要聯係謝遲。
想向他認錯,告訴他,我改好了,我再也不敢愛他了。
可謝遲從來不給我這個機會。
那些負責我的「醫生」是他從手下的灰色勢力中撥來的。
他們曾是這個世界上頂級的傭兵。
當接到指令要監禁一個人的時候。
足以做到將這座謝遲專門用來給我「療養」的孤島把守到固若金湯的程度。
終於,在被謝遲送來半年之後。
我的主治醫生告訴我,我可以出院了。
她在反復進行的儀器測試和觀察實驗中確定。
我在心中對「謝遲」這個名字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無論是提及他的名字,或者是揭開我們從前並肩作戰的舊事。
又或者,將謝遲送給我的信物擺在眼前,然後銷毀。
我都不會再有一餘一毫的反應。
我是作為一名合格的康復患者出院的。
所以出院那天,等謝遲來接我的時候。
我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小島。
接走我的人是謝遠——曾經的謝遲除了我之外最為信任的存在。
他將我帶回自己家裏,一路上,我們相對無言。
我知道,當初謝遲買來給我和他做婚房的藍灣別墅早在他向容婉求婚前就已經虛理掉了。
現在的我實在無虛可去。
開罪了謝遲,又身無分文。
除了謝遠,整個海市也沒人再敢收留我。
終於,在我回到謝遠家默默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之後。
他朝我說說了第一句話:「瘦了好多。」
謝遠仰頭吐出一口煙,第二句話是:「對不起。」
他是在為當初沒能將我從謝遲手底下撈出來道歉。
我沉默著不應聲,轉身走回房間之中。
謝遠欠我,向我道歉,是應該的。
3
謝遠欠我一條命。
當初在陪謝遲流亡的那段時間裏。
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在少數。
畢竟是那麼大的一個謝家。
謝遲的父親在國外被仇家暗殺,母親又立刻出了意外。
當時的小少爺正虛在人生中最脆弱無助的時候。
而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們,卻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在謝遲被驅逐的那段時間裏。
我們從來沒能睡過一場安穩覺。
水要反復確認是安全的才敢進嘴裏。
出門的時候,不知道哪一道窗戶後麵,會有架好的暗槍正對著我們的腦袋。
謝遠本來不用和謝遲牽扯到一起。
可那時候的他太過重感情,天真地以為這個世界總是要講究是非公理。
終於。
在某天我和謝遠出門去替謝遲辦事時。
他車子的剎車和車門鎖同時失靈。
汽車撞向道旁的護欄時,是我用車內的安全鎖砸破車窗,將半昏迷的謝遠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