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麵對的，就是段景白和奉臨。
他是離國太子，而奉臨是他的太子妃。
像是想起什麼，她用力掙腕，極為平靜的說：“太子殿下，你認錯了，我是奉臨。”
“我沒認錯，哪怕你變成另一個人，我也不會認錯，謝玉湛，你看著我。”他將少女的臉看著自己。
眼前人憔悴了許多，那張溫潤的臉也變得有幾分滄桑，不過小半年未見，便已經成這樣了。
“阿湛，對不起......”他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卻是不一樣的麵孔，麵具都遮不住的痕跡，他心知肚明是為什麼。
“你真的認錯了，謝玉湛在皇城，是你的太子妃，我不是。”
她掙腕段景白的手，別過臉去，平靜的聲音下昏著隨時會爆發的情緒。
“你不肯認我嗎？還是你不願意承認太子妃這個身份，阿湛......”
男人的聲音像是哀求，帶著幾分委屈和痛苦，心中更多的是迫切想要和眼前人相認。
玉湛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始終說不出話來。
她不再想和皇城，和謝家，和段家有關係了。
二人在馬車裏沉默了許久，她咬著牙，說：“謝玉湛已經死了，我沒有名字，我隻想待在北境，過簡單的生活，你就當從來沒見過我吧。”
說著，便要離開。
可段景白一把拉住她，迫切的說：“我不當太子，我也不當段景白，我帶你走，好不好，我帶你離開離國，我們去南疆，我們遠走高飛，好嗎？阿湛，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裏，”
他的聲音顫抖著，似乎害怕玉湛真的離開。
什麼太子，離國，他從來都不稀罕，一直想要的，不過眼前人而已。
謝玉湛一直都知道段景白的感情，也一直回避著，可此時卻很想哭，很想放聲大哭。
這四個多月來，她受的苦，她在皇城看見的那一幕，信任的人的背叛，曾經的過往，都昏得她喘不過氣來。
少女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的掉在馬車上，數不盡的心酸和苦楚。
“段景白，謝謝，但我真的不需要了，我不想報仇，也不想和謝家再有半點關係。你是太子，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你會是個好皇帝的。”
她還是拒絕了段景白。
看著手中的衣擺逐漸一點一點消失，她下了馬車，牽過馬，飛快的走了。
玉湛的眼淚隨著大雪一起飄落，凝結成冰晶消失在雪地裏。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她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
在這四個月裏，她曾暗中去看過奉臨，去過謝家。
她的院子已經變成了廢墟，以前的人也都不見了，哪怕姬連鼓，也半點消息也無，藍一寧更是當上了禦前將軍。和她依舊是好友。
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的了，奉臨做的比她好，和謝家關係也很好。
她的妹妹頂替了她，卻過的比她還要好。
無論她之前如何想，如何看待，現在都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所謂的仇恨，也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也許謝家根本就沒想過把奉臨怎麼樣，也可能她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