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回到鳳儀宮,看見琳若正焦急不安的在門口張望,她的心忽然安靜下來,因為胡濙而起的波動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輕輕走上前去,溫柔的拉住琳若的手,飽含深情地喚了一聲:“好妹妹。”
琳若忍著心裏奇異的感覺,裝作若無其事一臉純真的笑問:“好姐姐,你怎麼了?”
鳳鳴聽到這句‘好姐姐’,渾身一震,她仔細的看著琳若精致的小臉,純淨的雙眸,記憶中小妹明珠的臉與眼前的人重合,她忍不住一把抱住琳若,用力的抱緊。深深的喚著:“妹妹,我的好妹妹。”
琳若聽著她深情的呼喚,耳邊感受著她嘴裏吐出的熱氣,隻覺渾身酥軟,恨不得這一刻就這麼停滯,永遠的停在這一刻。
良久,鳳鳴鬆開了她,頗為歉意的柔聲道:“對不起,琳若,是我失禮了。”
琳若被她鬆開,猛然間感覺心裏若有所失,不過她本也是一教之主,如今聽到這句抱歉,也很快做出反應,嬌笑如花:“姐姐說什麼呢?咱們姐妹間還用為這點小事客氣?——姐姐平時連普通男子也不及你萬分之一,怎麼如今反倒扭捏起來?”說到最後竟打趣起來。
鳳鳴看著她的笑顏,心中一痛,隨即也爽朗的笑起來,她很是親切的拉起琳若的手,親親熱熱的說:“妹妹說的是,是我自誤了。隻是時隔多年,妹妹的容顏竟然還是當年那般嬌豔,是有什麼奇遇嗎?”
這句話鳳鳴本事隨口一說,不料琳若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她張口欲言,最後竟然忍住,臉色頗為痛苦,她苦笑道:“姐姐就不要問了,請原諒妹妹,我曾經對那人發過毒誓的。”
鳳鳴見了,雖然心裏好奇,卻很是憐惜這個認定的妹妹,於是她走上前,輕輕拍著琳若柔弱無骨的小手,安慰道:“你既然如此痛苦,做姐姐的豈能逼迫與你?又怎麼舍得讓你因食言而受到痛苦?——隻是你既然來到姐姐這裏,且放寬心,咱們好好樂樂。”
琳若聽到這些,心裏感念她的體貼,臉上也露出額笑容:“姐姐說的是,隻要咱們姐妹在世上一日,就且樂嗬一日,管他們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鳳鳴聽了這些寬懷的話,也開心起來,她一邊讓靈兒去命人送些禦廚拿手的好菜來,一邊又命碧瑩吩咐人取上幾壇好酒來。待一切都整治完畢,她便攜琳若的手,二人同步走到宴席前,肩並肩坐與桌前,同時舉杯大聲吆喝著,全無往日的風範。
倒是靈兒見好些日子未曾高興的主子忽然來了興致,那裏有不錦上添花之意,當下便宣教坊的樂姬進宮,奉上歌舞。一時間鳳儀宮是管弦齊鳴,絲竹陣陣,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朱高熾來的時候,正看見鳳鳴一手攬住琳若,一手端著一杯酒很是開心的飲著。朱高熾見到此景,心裏頗為怪異。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父皇,您覺得此景像不像‘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回頭一看,正是朱瞻墉。
朱高熾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見他的雙眸愈發陰鷙,不由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孝兒,你就這麼看你母後的?”說到‘母後’二字時加重了聲音。
朱瞻墉卻無所謂的聳肩,撇了下嘴唇:“父皇,你明明知道我心裏的母後是誰——雖然我親手殺了她,但這裏麵您的功勞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