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忙恭敬的回答:“啟稟陛下,娘娘經常這樣對著先皇的畫卷自言自語,不過唯一讓婢子放心的是她還按時休息——隻是婢子還是擔心,娘娘對先皇用情如此之深,身體可怎麼受得了?”
朱瞻基聽了沉吟不語,他皺眉看著屋裏滿眼含笑的母親,心裏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最後歎了一口氣,悄然離開了。
轉眼到了大行皇帝下葬的日子,這一天一直顯得瘋瘋癲癲的鳳鳴穿著一身銀白的鳳鳴九霄常服,頭插白玉珍珠單鳳簪,一臉沉重的來到金棺前。
朱瞻基看著淡淡笑著的母親,心裏湧起不好的感覺來。
果然,鳳鳴冷冷的看了四周假哭的大臣嬪妃一眼,冷冷的開口:“奉先皇口諭,貴妃郭氏深得朕心,允其殉葬。”眾人聽了一愣,隨即嘩然。
反倒是一直伺候的幾個大太監上去抓住了原貴妃郭美儀。
郭貴妃,哦不,是現在的郭貴太妃聽了呆愣片刻,便大叫到:“我不信,如果真讓我殉葬,皇上怎麼會不和我說呢。”
鳳鳴聽了冷哼一聲,隨即淡淡笑道:“郭貴妃,你是質疑本宮的話嗎?”說著便隨手做了了揮刀的姿勢。
太監見了,很是會意得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綾,嘞上了郭貴妃那雪白的脖子。朱瞻基見了想要阻止,忽然發現母親神色凜然,不由歎了口氣繼續站在一旁。
鳳鳴又看著眾位大臣,嘴角是說不出的嘲笑:“漳州知府陳出塵,縱容父母收受錢財,又兼並他人土地,特此批捕——奉先皇口諭,其嶽父林國棟不思報國,日日隻知淫樂,特此下旨,斬立決。另陳林兩家子孫代代不得入仕,遇赦不赦。”
閣臣楊黻聽了,正欲辯駁,被朱瞻基一個眼色壓下。
鳳鳴又看了兒子一眼,滿眼讚歎之意,這才幽幽一歎,最後展顏一笑,端的是勾心奪魄,她輕輕吟道:“九重霄外九重天,聲聲鳳鳴很無緣。他日瑤池再聚首,月老親自牽紅線。”一邊說一邊十指如飛,結著各種手勢,最後隻見她的麵容越來越模糊,直到變為一縷青煙消失在眾人麵前。
朱瞻基滿眼鎮靜的看著逐漸消失的母親,心裏湧現的並不是恐慌,反而鬆了一口氣似的。他見母親所在的地方隻剩下一根白玉珍珠簪,便輕輕走了過去,很是自然的拾起來,這才對著眾位大臣道:“母親隻是去極樂世界和父皇相見去了,大家不必驚慌,現在可以起棺了。”
閣臣看著皇帝絲毫不見慌亂的樣子,也問穩了心神,有條不紊的命人抬著金棺,又收殮了郭貴妃的屍體,這才去了北京昌平天壽山——大行皇帝的獻陵就在這裏。
在獻陵上方的一片雲上,一個女子展開了手裏的畫卷,調笑道:“亦風,如今你的臣子可要把你下葬了呢。”
而一向在畫上沉睡的男子,竟然睜開眼睛,調皮的眨了眨,然後輕輕張開了嫣紅的唇:“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阿鳳,咱們給以後就好好的遨遊天下吧。“
這個在雲端上的女子正是鳳鳴,她剛才在皇宮裏隻不過永樂一個金蟬脫殼之計罷了。至於畫卷上的人,不用說就是朱高熾了——鳳鳴每天晚上都帶著他來小鏡湖吸收靈氣,並不停完善他的魂魄,如今他每日可以開口說上一些話了。
鳳鳴聽了愛郎說了雲遊天下的話,也是滿臉笑意:“好,就隨你的意。”說著便禦風而去,越走越遠。
朱瞻基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越走越遠,嘴角扯出一絲微笑,低低道:“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母親,以後你們就好好的在九霄翱翔吧,孩兒會守候好這大明的江山。”一邊說一邊握緊手裏的白玉珍珠簪。[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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