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時辰後,霍啟終於憋來了讓他遺臭萬年的那泡尿,漸漸向人少的地方走去。甄道抱著雙臂,用墨汁刻意塗黑的麵上臉無表情,隻用眼角瞟了兩眼。他要跟蹤的是路人甲拐子,不是霍啟。這時手肘被輕撞了兩下,甄道蛋定地沒動,又兩下,“故意的,大叔,我可是有菩薩作後台的大仙傳人;敢騷擾我。”他橫了一眼,心裏不屑地想;手肘毫不猶豫地輕撞了對方三下,反擊。那和他同樣打扮的大叔隱蔽地抱抱拳,追著霍啟去了。三秒後,回過神來的大仙傳人看著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巷中,不禁嫩臉一紅,嘴巴無聲地咒罵:"是拐子!是拐子!這死跑龍套的。”手中速度地把長衫反穿,解下的腰帶當褡子,前塞帽子後塞折扇,又把頭發打散,心裏狠狠滴鄙視了自己一把,追著去了。
“師傅啊!您就收我為徒吧!師傅,師傅,等等我。”六天後,完全沒什麼地理概念的某人,盡管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依然執著地正在進行第二方案。初春的季節裏,涼風犀利,小英蓮身上的富貴裝已換上不起眼的小棉襖幾天的奔波跋涉沒能讓她流下一點鼻涕,真不是一般的小強啊!
臉現疲色,完全可拿職業保姆執照的拐子大叔心裏更加鬱悶:“這小子每天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讓他幫著抱下孩子也不幹,還得每天聽他在耳邊咵躁。更關鍵的是每頓吃得比豬多,還一點不帶客氣的。”現在口袋快見底了,拐子大叔隻能往家裏趕,難不成當乞丐去。泥濘的小路,路邊的野草,草叢上的髒泥像是保姆大叔此時此刻的心。
在拐子大叔家白吃白喝幾天,看見拐子和鄰居都相熟,又磨破嘴皮得幾錢銀子,求村裏的貨郎帶往家鄉嘉興去了。看大叔如同送瘟神的眼神,甄道心裏大大滴爽了一把,揚眉吐氣啊!
嘉興,美麗的嘉興,正月的喜慶剛剛過去,田間地頭開始出沒三五農人,甄道細細品味著田園氣息,風光小俗。嘉興甄家族人不多,大部分務農,官場上說是和曆任江南體仁院總裁的甄家是同宗。是不是攀附了就不知道了。甄道對家鄉沒什麼歸屬感,在各族人間廝混了幾天,求得二堂伯父於三月初到甄家贖人,就回姑蘇去了。至於贖身銀的來源,就推說某日街上撿到一玉佩,當銀三十,二十兩贖身銀足了。關於甄道贖身後的生活族人們也沒問,甄道也沒說。
二月初八,甄道回到甄家,接風洗塵什麼的就沒有了,平靜的日子一去不複返;老爺士隱和夫人封氏相續病倒,每日請醫日日忙亂。二堂伯父三月初一如約到來,甄道暗遞了二十兩銀子,後和管家交涉意向。因今年家道也難,甄道又是個大肚漢,沒有多少猶豫,管家報於士隱,應了。
到府衙辦理好文書已是三天後,二堂伯父走前把我給的五兩銀子留了下來,又關心幾句。
恢複自由身份的甄道在城外的住房細細策劃賺錢大計。絲毫沒有為三月裏大火擔心的覺悟。為葫蘆廟的大日如來菩薩重塑金身,兩三千兩白銀差不離,士隱出家後接回英蓮和封氏,再就是自己也得讀點書、練練字,還有莊子、房子、車子、妻子、金子、銀子、丫鬟婆子。生活果然很有壓力啊!
在經過三個月大魚大肉,大操大勞日子後,甄道開始活躍起來。先是請了牙人來,購買幾個家人奴仆、丫鬟媳婦,又轉了幾家武館雇請四名護衛,就氣派起來了。盛夏到來,心寬體不胖的甄道因得力的管家著實難找,隻得親自出馬在姑蘇城外有實力的縣城銀樓,出手兩匣子彩色玻璃和山寨玳瑁,有點冒失了。姑蘇城三月十五的那場大火,甄道沒去看,不敢看、不想看、也不忍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該想的別想,為自己仙人的前途而努力。
過了七月初七乞巧節,甄道租船下揚州。揚州,揚州,上自隋唐而今,揚州這代表著富甲天下的地方,批量出產富豪,另有地方特色的名垂千古的經久不衰的揚州瘦馬。隻是不知這馬好不好、貴不貴、騎不騎得、娶不娶得。胡思亂想一通後,甄道煩悶的心情得到疏解,水路沿途的景色還是很美滴,特別是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水鳥,偶爾在近前飛過,或在水中捕食,或是互逐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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