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辰後,賴尚榮已是醉爛如泥,滿口酒話,甄道使人送回,又送了兩株老山蔘。
花神節的前一天,雀斑小少的約戰地,湘香茶樓,甄道帶著賴尚榮赴約。雙方小站一把,經甄道調解後轉戰三國殺遊戲,很無奈地繼續擔任解說並指導戰術,空了,獨自一人在一旁悠然喝茶。
這時,雀斑小少走來,很有風度地抱拳一禮:“馮紫英。”
甄道忙還禮:“揚州城來的甄道,喜歡美食、美酒、美眉。”
馮紫英:“呃!”
甄道:“我觀兄台天庭飽滿,骨骼清奇,乃有大福運之人,不知是否常在街上撿到銀子,官家小姐的汗巾、手帕、香袋子。”
馮紫英:“呃!”
“今天有事先走了喔!大家可別想我。”甄道揮揮手,不帶走一片轟然笑聲。
有些茫然地走在大街,甄道沒有目的地亂逛,嘴裏小聲唱著歌謠:“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
立夏已過了三天,淩晨下了一場小雨後,氣溫反而下降得利害。甄道起床後,被窩裏的小美人睡得更香。在遊樂場旁邊的空地上,甄道做了一回運動,又跑回房間。這時丫鬟、媳婦、婆子們大多已起來,甄道看時間不早了,就推醒被窩裏的小美人。小美人睡眼朦朧,確定時間不早了,忙起身,隻是幾秒鍾後又伏下,滿麵通紅。甄道看了奇怪了,難道自己昨晚很禽獸地把她推了,細細一想不應該啊!但是問題嚴重,甄道也顧不上了,一把把小美人按住,扯下細細一看,然後,甄道忍不住笑倒在床。囂張而肆無忌孽的大笑刺激了小美人的神經,怒火終於衝破了理智,小美人衝上去,騎在甄道的身上,又打又抓又咬又擰,力小人微的她沒能破防甄道的皮膚,也阻止不了他的笑聲。女性的第一大本能使她選擇了最正確的方式一一嚎啕大哭。兩種人類的極端情緒的碰撞中,甄道敗落了。忙摟著安慰,扯來被子,門外的侍女早驚動了,甄道讓準備一身內外新衣和熱水。
二刻鍾後,在去和封氏英蓮吃早飯的路上,丫鬟媳婦婆子們向甄道行禮時,看他雖然臉色古怪,但明顯心情很好。小美人在身後跟著,一身新衣裳,表情卻很不爽,不時瞪上兩眼。
就餐時甄道讓小美人坐身邊,很熱情地給封氏英蓮打招呼,給各人夾小菜。餐後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了。主子和家人們對甄道今天的古怪很敏感,而收拾被褥的丫鬟心不在焉就馬虎。於是大家都在猜測甄道和小美人昨夜到今晨發生了什麼?
早餐後,九歲英蓮和八歲小美人一起去女先生那裏上課。
“晴雯,道哥哥今天怎麼啦!古怪古怪的,你和他一起睡,肯定知道。”英蓮眨著眼睛很好奇地問。
暖被窩卻睡著了的小丫頭小美人晴雯,羞答答,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古怪嗎?是有點怪的。”如果是十年後,她一定很大聲地說:“不就是尿床嘛!”
甄道和賴尚榮結交的第一個禮物就是小美人晴雯。賴大是一個很精明的人,這點毫無疑問,在京裏算是老人精,甄道建議賴尚榮脫籍和捐官本來就是他明年正要實施或已經在實施的想法。英雄所見略同也好,瞎貓碰見死老鼠也好,和賴尚榮結交的甄道都不算是狐朋狗友,而聽賴尚榮吹噓甄道的好本事,覺得就是有一半水分也很不錯了,等接觸後就有乖覺、懂事的評價。甄道要一個八歲小丫頭暖被窩,這是很親近很信任很真誠的行為。賴嬤嬤通過觀察封氏和英蓮的行為,同樣不認為甄道是個偷奸耍滑的人。這樣兩家就有親近的理由和信賴的基礎。
甄家大院的項目開始收尾,迎接明年的科考,明年這屆甄道沒打算下場,不到十八歲,小了。隻是明年賈敏就要去世,那麼該不該會一趟揚州城了。林黛玉和林如海到時很需要人安慰吧!林黛玉須守孝三年,至十一歲到賈家,還有四年多。
甄道興衝衝出門是想到醉金剛倪二,這個有黑一一社一一會背景的義氣人物,“仗義每多屠狗背,負心最是讀書人。”這種市井人物也是不多見的,想要活得好,黑白兩道缺一不可,甄家大院的項目可是有小吃街,沒個熟知本地人情的,就危險了,那麼他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