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壯士,且請進前來一敘。”太宗皇帝一身招呼,前頭,果然飛得來十數個漢子來。
好漢子,此皆是世之猛將也。
當看到飛得最前的袁洪,金大升,無支祈三人時,太宗皇帝,不由得大是讚歎。隻是當他的眼角飛過掃過那朱子真時,眼角處,卻更覺得一亮。
前頭說過,這朱子真長得那叫一個有男人味兒,一口鋼須,更是能迷倒萬千深閏怨婦,比起袁洪,金大升這些光早了肌肉,確沒長出副好臉來的大妖來說,那賣相上可就要相差得遠去了。
大唐國裏,選官不管是文是武,皆是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將官必須帥氣得一表人才,頗有些魏晉時的風味兒。
你像那軍神李靖,大將秦叔寶,尉遲敬德等,個個長得都是一表人才,便是連那號稱大老粗的三板斧程知節,亦是位麵容粗曠的漢子。
如今這朱子真,且不管他的實力如何,單隻這麵相,便讓太宗皇帝看一眼便是一個讚字。
再後頭,看過那吳龍,常昊,再是楊顯。
此時站在這裏的十二妖裏,若戰力,當屬袁洪地一,可是論長相,除了那朱子真外,便就隻剩眼前這位楊顯的羊精了。
一身青衫儒服,頭戴書生巾,玉麵冠桃,卻是怎一個風流智者的形容。
見得這楊顯,卻不由得又讓太宗皇帝想到了他最敬重的房相房玄齡來。
此時,這太宗皇帝的內心,卻正因為著這一絲絲不起眼的變化而發生著改變。
“梅山煉氣士見過唐王殿下。”袁洪倒也是精明得緊,先上來行了個禮,給足了這太宗皇帝的麵子。
果然,見得袁洪等人,雖然隻是微微躬身以作謙虛,亦是樂得太宗皇帝哈哈大笑,隻道平身平身。
“剛袁壯士說這陰山後便是那十八城地域,卻不知是哪十八層地域。”此時的太宗皇帝,已經是在有意的疏遠著崔珪等人,可能,是因為太宗皇帝討厭於這崔珪一個小小的判官,亦是敢跟他講什麼條件,要讓他照顧他的家小。
堂堂一代盛世明君,便是連天亦要為之色變的人,這一世裏,又有誰能在他麵前威脅他。區區一崔珪亦敢拿他的生死做要脅,如今,便是見得太宗皇帝,竟然選擇相信於眼前這幾個剛見麵的人,而不去相信崔珪,這其中的厭惡之情,可見一般。
或許這時一旁的崔珪亦看出些什麼不妥來了吧,見得太宗皇帝問起,崔珪忙不迭接口道:“稟陛下,好叫陛下得知,這十八層地獄吊筋獄、幽枉獄、火坑獄,寂寂寥寥,煩煩惱惱,盡皆是生前作下千般業,死後通來受罪名。酆都獄、拔舌獄、剝皮獄,哭哭啼啼,淒淒慘慘,隻因不忠不孝傷天理,佛口蛇心墮此門。磨捱獄、碓搗獄、車崩獄,皮開肉綻,抹嘴谘牙,乃是瞞心昧己不公道,巧語花言暗損人。寒冰獄、脫殼獄、抽腸獄,垢麵蓬頭,愁眉皺眼,都是大鬥小秤欺癡蠢,致使災屯累自身。油鍋獄、黑暗獄、刀山獄,戰戰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強暴欺良善,藏頭縮頸苦伶仃。
血池獄、阿鼻獄、秤杆獄,脫皮露骨,折臂斷筋,也隻為謀財害命,宰畜屠生,墮落千年難解釋,沉淪永世下翻身。一個個緊縛牢栓,繩纏索綁,差些赤發鬼、黑臉鬼,長槍短劍;牛頭鬼、馬麵鬼,鐵簡銅錘。隻打得皺眉苦麵血淋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世間做惡之輩,皆要入此輪回。”
果然,聽得崔珪如此一說,便是連太宗皇帝亦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哪個帝王雙手不都是沾滿著血腥的,特別是唐王李世民,玄武門之變,他殺兄弟李建成,李元吉,又殺了自己的父親李淵。這一種父子相殘的罪孽,卻是最為深重的,如今聽得這崔珪說起,李世民心中想來,不由得更是有幾分心虛後怕的味道。
見得太宗皇帝,一臉驚懼莫名之色,袁洪不由對著那崔珪使了個無聲的鄙視,卻是回過頭來,暗中拿眼看下楊顯,楊顯會意之下,卻是輕笑著站了出來朗聲道:“十八阿鼻修羅獄,任他是拔舌剝皮還是車崩,磨捱,這卻與唐王殿下又有何幹?想我唐王太宗皇帝,上應天心,下應民情以登龍闕,救天下億萬萬兆子民於水火之中,其仁德早已布諸於四海,澤被於三界蒼生,如此一代天嬌,自有天命以護其真身,定能容登仙闕之上,豈能俯下黃泉之間?便是十八黃泉幽冥府大鬼三萬三千三百眾,小鬼九十九萬九千九百名齊出陣,試問,誰敢去碰得唐王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