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書能做什麼?經書的定位與定意又是什麼?
大唐貞觀盛世裏,萬千學子來長安就學,便是連那遠在大洋彼岸的金發人種,黑色人種等亦是隨著海船來這長安學習文化,太宗皇帝又有何不知?
他不知道這傳經其實就是一種天下氣運的轉變,是一教興衰的根本,可是,他卻知道,文字,可以使一族之民昌盛,可以使他們知禮儀,知廉恥,知榮辱,知上進,知尊老愛友,知和諧。
這便是知識的力量。
大唐太宗皇帝,被稱為天可汗,征服周邊所有少數民族,靠的並不是全他那鋒利的唐刀,和所向無敵的軍隊,他靠的亦是知識,和中華上下數千年的文學積澱。
因為有了這些文學的沉澱,所以才會造就出一個個如李靖,如徐茂功,如房玄齡,如杜如晦這般的人物來。
就因為有了他們,征服大漠橫荒而成為一種可能。
更因為知識,讓李世民輕易的收服了所有的少數民族,讓他們知禮儀廉恥。
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君什麼叫臣什麼叫父什麼子,讓他們知道儒家的忠,孝,善,勇,智,信,仁,義,禮。
可是所謂的大乘三藏真經能告訴我大唐子民什麼?難道真的如那說的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念那佛經就能念出這些東西來,那還要我這李家天子有何用?還要我大唐有何用?
難道全讓我這大唐的子民全給你做了那佛子佛孫去嗎?
隻是,太宗皇帝顯然不會傻到大吼大囔的那種地步,卻隻輕聲地道了聲“大善。”便就沒有下音。
“大善。。。。”這一句話你可以理解成很多種意思,比如,可以或者是非常好,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種明顯敷衍的勉強同意,更或者可以完全不當這是一句話,隻是一種語氣上的常用語,如‘嗯’‘哦’這一類毫無意義的話語。
而太宗皇帝,這一句話,你在看他那臉色之上,你是找不出半點的開心來的。任是誰,也不想自己治下的子民,無君無父無臣,見麵就來句阿彌陀佛或者是我佛如來什麼的。
隻是,袁洪卻是不會去管他那許多,他自撇著雙眼,把該說的都說一遍,現在袁洪與那太宗皇帝之間,雖然多少亦是有些情份在裏麵,可是這情份那也是有限的緊,完全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
隻是因著袁洪現在與那佛門正處於對麵麵,而太宗皇帝又被夾在中間,想著要在袁洪與佛門之間取一個平衡點而已。
套句現實點的話說,袁洪與太宗皇帝之間,純粹也就隻是一個相互利用而已,並不存在著什麼別的太大意義。
“在下雖是山野妖身,然亦聞得世間有儒家修身治國平天下的學問,若以此而易那西方大乘佛經,卻也是綽綽有餘。某以為,陛下當傳旨於天下,招一天下文豪大會於文淵閣,選於最是忠孝仁義之大儒,取經詩子集百部,論策千篇以行西天,揚我國粹。”
大凡三界修士,也都知道,那儒家的孔子,其實就是太清天太上老君的化身,他乃是人教的教主,自然需要傳下典藏以教化育人的。
現在好了,袁洪這一招,本來是佛門東進,以換取西遊量劫的大興氣運,可是看現在這種情況,這儒家亦是要被這袁洪硬拉著進來摻合一腳去,這其中的麻煩可就要大的去了。
隻是在場的大臣們可不管這麼多,他們可不知道這孔聖人,其實就是那個什麼太上老君,他們隻知道,若是按著袁洪的說法,舉辦那個什麼文豪大會,到時候,就算沒有選中自己的作品而讓他流傳海外,那至少也是大大的露臉的事不是,咱也算是上了那文淵閣的。
不論文人亦或是武子,大凡是凡人,比的無非也就是個名字而已,如此可以名揚四海之事,在場這一幫即是大臣,又都算是老學究的人,哪一個手頭上沒憋出個一二本某某注解來的?又有哪一個對這種事情能不心動的。所以,到得此刻,便是那太宗皇帝沒有同意,諸大臣在下麵,已經是哄然間議論了開來,差不多也就是一致讚同了袁洪的意見。
好好的一場上西天拜佛求經的大局,可是,到得現在,卻完全變了味兒,變成是東西方的學術交流大會,而且還是這東土大唐回贈給西方如來佛主的禮物,這隻是大唐國對於一些蠻夷未開化的小國的一種賞賜。
相對於這一幫子文人的興高采烈,此時站於虛空處的觀世音菩薩,一張毫無瑕疵的玉臉,此刻早已是綠地跟個啤酒瓶一個色。隻是這心中的怒火,她觀世音菩薩還不能發作出來,還隻能自己往肚裏吞。
不說做為人間天子的太宗皇帝已經同意了袁洪這個提議,單就看那些個大臣們那股興奮勁兒就知道,要是觀世音敢說半個不字,估計,以這一幫大臣為頭的天下讀書人遊行大會,就會盡聚到這長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