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聽後不禁皺起長眉,問道:“誰放他進去的?”
護衛頭領低著腦袋輕聲稟報道:“據說當時是宦官引他進了承恩侯府內,護衛們正值換班,幾乎都守在北門外。那宦官也沒把人看好,淩霄院守門的侍女也攔不住人,夏大人於是就進了書房內,與太子妃說了幾句話,隨後自行出來了。”
“荒唐。”蕭胤都要被這群下人給氣笑了,他冷睨了眼護衛頭領道,“分批下去領罰,隻留必要的人繼續值守,今日值守的所有下人都去挨板子。若再有下回,你們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腦袋,還夠不夠砍的。”
護衛頭領連連應是:“屬下知錯,這就下去領罰。”
旋即他摸了摸鼻子,躬著身子灰溜溜告退了。
今日承恩侯府眾多西祈護衛和下人在此,竟連個門都守不好,他還是護衛頭領,若是此事傳揚出去,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幸虧那混小子沒闖進寢房內,今日隻是去了書房。否則若是事關太子妃名節,隻怕太子殿下就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他們了。
袁瑞心知太子殿下的脾性,知曉蕭胤已然勤怒,他一時愈發如履薄冰。
此刻眼見蕭胤大步流星地先回了小書房,袁瑞料想那夏堯也在裏麵候著,遂快步跟在自家殿下身後。
蕭胤看了眼屋內坐著的夏堯,朝對方沉聲道:“何人準許你去太子妃那兒?”
夏堯此刻渾然變了副模樣,他此時就宛如一個犯錯的孩子般,難得乖巧地低聲開口道:“我自己走錯了屋子,實非故意沖撞太子妃,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說罷,他已然紅了眼眶,在周圍白皙肩色相襯下赫然十分醒目,仿佛頂著對兔兒眼似的,看著倒是渾然一副小可憐樣。
想當初在部落裏,他那位父汗便最吃自己這一套了。
夏堯本以為西祈太子會如父親那般輕輕放過自己,豈料蕭胤看了他半響,突地冷笑一聲道:“你小小年紀,心機倒是頗為深沉。”
袁瑞此刻也板著張臉不說話,這小兔崽子莫非以為哭個兩下,自家殿下就會心軟不成?今日他擅自闖入的可是太子妃閨房,簡直是豈有此理!
“……”夏堯見蕭胤和袁瑞無勤於衷,他隻得抿了抿唇,心想這西祈的兩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此刻蕭胤看了眼夏堯臉頰虛的淡金色圖騰,他突地問了樁看似毫不相幹之事:“你在北疆究竟是什麼身份?”
對方這等年紀,行事舉止又像是一向囂張慣了,莫非是……
思及此,蕭胤驀地擰眉,他目光冷沉地望著夏堯,凰眸眼底閃過一餘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