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心知她做的手腳被西祈太子察覺,此刻她顧不得自身被滾水燙到的脖頸,慌忙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頭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實非有意,望殿下饒命……”
蕭胤沉著麵容,他始終未曾開口寬恕,任憑翠萍一直在地上重重磕響頭。
翠萍很快便把自己的額頭給磕破了,血跡順著蜿蜒而下,可她卻不敢有餘毫鬆懈,依舊發出“嘭嘭嘭”的聲響。
昌平公主見此一幕,她暗自竊喜能與蕭胤搭上話,便忙不迭起身過來道:“還望殿下恕罪,這是我的貼身侍女,平時毛手毛腳慣了,無意間沖撞了太子妃。”
此言乍然一聽仿佛並無大錯,實則卻暗藏玄機,仿佛是虞昭讓翠萍在此磕頭,實際上始作俑者卻是眼下好言相勸的昌平公主。
在場眾人紛紛朝這邊望來,竊竊私語聲不時傳入虞昭耳內。
虞昭擰了擰眉,她起身望向蕭胤英挺的側臉,正欲開口之際,卻聽太子冷厲的聲線在殿內響起,仿佛定海神針般讓殿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若非孤方才及時阻止,此刻被燙傷的就是太子妃,這下人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斷不能輕饒。”
昌平公主一時啞然,在場無人敢惹大名鼎鼎的西祈太子,昔日他率軍大敗東楚的場麵仿佛就在昨日,偏偏蕭胤如此直白地說不能輕饒,旁人聽聞他這一番話後,看向她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有些異樣。
此刻她瞥了眼地上含淚磕頭的翠萍,心裏把虞昭罵了好一通後,方才仰起頭賠笑道:“既如此,便按太子殿下說的辦,傳令下去,賜翠萍杖斃!”
昌平公主豢養眾多麵首,她素來不重情義,對蕭胤的愛慕實則也不過是一時的占有欲罷了。這會兒懲罰區區一個侍女,昌平公主自是毫不手軟。
翠萍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望向昌平公主道:“公主!你、你好狠的心哪,方才明明是你讓我……啊!”
“乳攀扯什麼,給我堵上她的嘴!”昌平公主覺得翠萍讓她今日丟盡了臉麵,她一腳狠狠踹向翠萍的心窩虛,旋即示意周圍其他下人快些上前。
侍女太監們給翠萍嘴中塞了塊破布,隨後便把人給拖了下去,又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幹凈了,與方才事情尚未發生之時別無兩樣。
周遭已然有人聽見翠萍方才所言,此刻也不敢妄加議論,紛紛轉過身去。
昌平公主見此,不禁暗罵了聲晦氣,隨後連忙逃也似地遠離了此虛。
可憐翠萍向來一派忠心耿耿,先前還特意換了滾燙的茶水,可她錯信了主子,如今反倒殃及自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