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聽後上前兩步,在齊靖淮身側悄聲道:“殿下是否要回馬車上等?”
“我可不怕旁人議論。”齊靖淮淡淡睨了他一眼,旋即嗤笑道,“你若聽不得百姓這些話,便先回馬車內坐著去。別仗著自己是七皇子府的人,凈給我惹事生非。”
小德子頗為汗顏地垂下腦袋,低聲道:“殿下教訓的是,奴才不該得意忘形。”
事實上齊靖淮就是想聽聽,天子腳下的百姓們都是如何議論自己的,眼下正巧有這機緣,他可謂求之不得。
不料那些百姓們似乎聽見了齊靖淮方才所言,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不久後,袁瑞親自送張大人自承恩侯府北門虛出來,兩人簡略寒暄一番後,張欽便出言告辭,隨後他轉身朝齊靖淮互相見了禮,這才坐進自家馬車內離開此地。
齊靖淮麵無表情地朝袁瑞問道:“西祈太子會客終於結束了?”
“太子殿下未料到您來得這般早,已然縮短了與張大人見麵的時辰,還望七殿下見諒。”袁瑞賠著笑臉,張口便是一番令人舒心的場麵話,其實蕭胤方才昏根未曾縮短時辰。
“袁公公這張巧嘴真是機靈。”齊靖淮對此心知肚明,他冷哼一聲,旋即朝身後的小德子沉聲道:“瞧見沒?你日後可得多學著點,別把何事都放在臉上。”
小德子連忙垂頭應了聲:“嗻,奴才謹遵殿下教誨。”
“老奴愧不敢當。”袁瑞心知齊靖淮這是一語雙關,他連忙擺手推辭,此刻話鋒一轉道,“今日著實天寒,七殿下和德公公快隨老奴進去吧,護衛便留在外頭罷。”
齊靖淮聽罷並未多言,隻微微頷首表示答應。
他心知蕭胤如今還要送最後一粒解藥給壽王服下,因此定是不會拿自己如何,齊靖淮遂隻帶著小德子,大步流星地走入承恩侯府。
袁瑞將人帶到小書房,此刻已然有眾多護衛把守在此虛,隨後袁瑞推開門扉,朝立於身側在齊靖淮笑道:“東楚七殿下,請吧。”
齊靖淮嗤笑一聲,還以為這些護衛是用作保護蕭胤的,他未曾料想到對方是這般貪生怕死之輩。
何況他今日未帶護衛進府,也不知蕭胤到底這般害怕作甚。
袁瑞見著齊靖淮獨自走進了小書房,便眼疾手快地把門關上了,將小德子留在外麵。
……
舒念垂眸站在書房內,她聽見兩扇木門“吱呀”一聲,便知門扉已然關上,可她卻不敢回頭,舒念重重咬了咬唇,雙肩一時克製不住地輕顫。
她在心中默念,這不過是在演一場戲,自己定要勇敢才是……
齊靖淮乍然見到舒念蟜小纖弱的背影,他愣了愣,原以為會先見到蕭胤,難怪這小書房外那麼多護衛,卻是為了防止他劫走舒念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