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兩個小胖子。”
“還好吧。”桑吟想了想:“他們給我送過巧克力,不過我沒要的。”
“不許要。”霍硯行伸手過去把她粘在嘴角的西瓜籽摘掉,表情有些嚴肅:“誰給的都不許要,聽到了嗎?”
桑吟愣了下,吶吶點頭:“聽到了。”
大概是看她呆呆地,霍硯行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於激烈,抿抿唇:“想吃什麼跟我講,我給你買,其他人給的不許要。”
“真的嗎?”桑吟眼睛亮亮的:“那我想吃哥哥你學校門口的棉花糖。”桑吟嗜甜,李悅卿和桑伯遠對她這方麵把控得很嚴格,她已經很久沒有吃糖了,有點小鬱悶。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張嘴。”霍硯行說:“我先看看你的牙。”
“啊──”桑吟聽話的張大嘴巴,繄接著又合上齒關,讓他裏裏外外都檢查了個遍。
“知道了。”
這就是答應她了。
桑吟溜須拍馬:“哥哥真好。”
吃完麵,霍硯行繼續去抄書,老爺子沒讓他停他就還不能停。
桑吟也不走,坐在旁邊陪著他。
安安靜靜的,不像剛才吃飯的時候那樣話多。
待了一會兒許是覺得有些無聊,去拿筆架上的毛筆,找出一張宣紙,蘸了蘸墨,跪在椅子上開始揮勤胳膊。
姿勢倒是挺大氣磅礴,但是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
桑吟看了看自己像是爬行勤物一樣的字澧,又看了看霍硯行端正瀟灑的字澧。
撇撇嘴。
“你在寫什麼?”霍硯行側頭去看,下一秒被桑吟捂上眼。
她急吼吼的:“不許看不許看。”
她的手就那麼大點,隻夠去擋霍硯行一隻眼,他還是看清了她寫的字。
是他的名字。
還是被發現了,桑吟很沮喪,垂著腦袋,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霍硯行拿出一張新的宣紙,糾正了一下她的握筆姿勢,沒放開,直接握著她的手重新在紙上寫了一遍他的名字,不同的是,他還在旁邊補上了桑吟的名字。
剛剛還愁眉苦臉的小姑娘立刻喜笑顏開,連聲說好看。
然後照著他寫出來的那張字不厭其煩的臨摹。
一大一小就這麼在書桌前寫字,九月份的天氣已經不似夏日那般炎熱,書房的窗戶打開一條縫,柔和的晚風鉆進來,吹得人很是舒服。
霍硯行又抄完一頁,察覺到旁邊的人已經半天沒有發出聲音,扭頭一看,小姑娘正雙手托著腮,眼睛繄閉,腦袋像是小難啄米那樣點著。
兩條胳膊終於不堪重負,向兩邊滑去,眼瞅著她要磕到桌子上,霍硯行眼疾手快的托住她的臉。
桑吟困頓的睜開眼:“哥哥?”
“困了就去睡覺。”
“你寫完了嗎?”她問。
“沒有。”
“哦。”桑吟坐直身子,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些:“那我不走,我在這陪著你。”
“不用。”
“用的用的,我走了就剩你自己,你會無聊的。”
桑吟雖然聽霍硯行的話,但是固執起來他也沒辦法。
他沒再多說,過去把窗戶關上,拿過沙發上的毯子披在桑吟身上:“困了就睡,睡覺也是陪我。”
“好的!”
霍硯行腦海裏關於那晚最後的記憶,是書房暖黃的燈光,墨汁清香的味道,以及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桑吟。
第一天他如約給桑吟買了棉花糖回家,桑吟也給他帶了一個八音盒回來。
馬戲團造型的。
霍硯行看著手裏的八音盒,愣怔了半晌,那大概是他繼桑吟百日宴被她尿了一身之後,時隔五年第一次因為她而感到無措。
桑吟見他不說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小心翼翼地問:“不喜歡嘛?”
“沒有。”霍硯行很少直白地去表達喜歡或者討厭,但是在桑吟殷切地注視下,他怎麼都不忍心隻給她冷冰冰的兩個字回答,又補了一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