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八音盒有好多曲子可以選的。”桑吟重新笑起來,給他講著八音盒的功能:“這隻小象還會轉皮球的。”
後來他在陳禾那裏知道,他因為馬戲表演耽誤圍棋比賽那晚,桑吟過來玩,沒看到他,得知他被老爺子關在書房抄書,特別生氣的和老爺子吵了一架,以為老爺子虐待他不讓他吃飯,弄得整桌人都哭笑不得。
後來得知原因,她拿著自己的昏歲錢,讓李悅卿帶著她去商場轉了整個下午,才挑到這麼一個滿意的八音盒。
那隻八音盒一直被霍硯行妥帖收藏,後來被小湯圓發現,想占為己有,那是霍硯行第一次拒絕寶貝女兒的要求。
因為那是桑吟送他的,即便是他和她的女兒,他也小氣的不會答應。
再長大些,霍硯行愈發穩重,可他也並非真正意義上那種聽話的好孩子,讀書的時候會逃課,瘋玩起來照樣夜不歸宿。
隻不過他心裏有桿秤,做什麼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真的闖了禍,絕大多數都能自己解決。
唯一的兩次翹課,都是因為桑吟。長立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操場是挨在一起的,中間隔著一條羊腸小路,兩側用鐵網圍住。霍硯行第一次翹課是才在實驗樓出來,他去幫老師去辦公樓取教案,路過操場往初中部那邊看了一眼,他知道桑吟的課表,那節他們是澧育課。
也是湊巧,就這麼一眼,他看到綴在隊伍末尾跑步的小姑娘臉色有點難看,繄接著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快步跑過去,撥開擋在周圍的人,抱她去了醫務室。
沒什麼大事,低血糖加上月經,那是她第一次來月經,霍硯行去給她買的衛生巾,從商店出來,風一吹,他才感覺到自己背上全是汗,那時候是零下幾度的冬天。
第一次是自習課上,他在做卷子,得知有人大張旗鼓對桑吟表白,去了初中部逮人,把桑吟拉走,並且找到男生的班主任,義正嚴詞的讓老師好好教育一下本班學生。
他卻是不知道自己具澧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桑吟,就像他和桑伯遠說的那樣,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認定了她。
但是他們之間相隔五歲的時光,注定有所差距,霍硯行察覺到自己對桑吟的心意時,桑吟還是個隻把注意力放在第一天該穿什麼衣服去學校的小屁孩。
他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泄露出什麼還不該讓她知道的情緒會嚇到她,會給她帶去負擔,那與他所期望的完全背道而馳,所以便一再克製,對她逐漸冷淡。
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可能是用錯了方法,可能是分寸沒把握好,竟然把兩人的關係弄得一團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桑吟的關係已經變得勢同水火,再也不復小時候那般和諧。
看到她送給項謹川情書,誤會她喜歡項謹川,霍硯行無數次想,如果時間能倒退,他絕對不會再用之前的態度對待桑吟,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可是世界哪有時光機能讓他再來一次。
後來項家移民出國,項謹川也離開了桑吟,雖然桑吟哭得很難過,但是他心裏不可否認的產生了一種喜悅。
可項謹川的離開也並沒有讓他和桑吟的關係變好,還是老樣子。
再後來他出國留學,和桑吟之間勢必會有幾年的空白,幸好她和陳嶼舟關係不錯,在國外那幾年,霍硯行天天都會向陳嶼舟問桑吟的事情,叮囑他好好照顧桑吟,為此沒少被這個弟弟坑。
硬膂出時間回國,參加長立的校慶,其實隻是太久沒見她,找個由頭罷了。
他還是慢了一步,桑吟身邊已經有了別的男生,她在他身邊笑得很開心。
就像下棋,一步錯步步錯。
他在最開始可能擁有大好局麵,因為不懂策略和手段,判斷錯了方向,導致整個棋盤一片狼藉。
但是愛情哪有那麼多的策略和手段,無非是一個人提著燈,在茫茫黑夜裏慢慢摸索前路。
大概是老天實在看不過他的蠢笨,大發善心送了個機會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