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花就是火焰蘭,花語是“熱烈強烈的感情”,如果要用一種花來形容她,他會選這個。

最初聽到這個花名的時候,他覺得火星花比火焰蘭叫起來好聽,可是後來他覺得不對,比起火星,她更像火焰。

更加熾熱無畏,更加轟轟烈烈。

但這些事,他要講給她聽嗎?

握著手機的手有點顫抖。

沉默了片刻,他最終選擇避而不談。

總感覺一股腦全都說出來,有點情感昏迫的意味,好比用潛臺詞說“你看我對你多好,你不該感勤嗎,不該彌補我嗎”,他不想這樣。

未來還有很長的時光,他更想慢慢講給她聽。

他選擇告訴她另一件他做了兩次的事情。

“我第二次給你遞紙巾,是在高考快結束的時候,這次門縫的光落在了你的手上,你接過紙巾的那刻,我看到了你紅色的美甲,好像什麼多餘的樣式也沒有,但真的很好看,所以我對你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你的手指很好看。”

靜了兩秒。

喬棲深呼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你那句話對我意義多大。”

她的語氣是那種難以置信的,沉下來的震驚。

“我知道。”他很淡然。

“不,你不知道。”喬棲簡直要哭了。

這樣一句類似“今晚吃什麼”的話,竟然讓她找到了人生方向。

這是一件用“微弱”煽勤“龐大”的事情,他或許能稍稍感知她的感覺,但又怎麼能真正理解呢!

也是從那時候,她更加堅定要做一個“勿以善小而不為”的人。

因為有可能無意之間的一句關懷,一個眼神,就能讓一個人得到救贖。

可溫辭樹不這樣想。

他更相信人與人之間的默契。

那天在湖畔夜遊時,他就什麼都知道了,隻是說出來她大概也不會信。

幹脆,他就不與她爭執了。

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你那次是為什麼哭?”

喬棲又靜了一會兒,才從上一段話的情感中抽離出來。

然後她才解釋:“因為我舅舅死了。”

該如何提起呢?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舅舅從小就虐待我,後來甚至酒勁兒上頭差點□□我,我曾經發誓等我長大我要狠狠報復他,但是他卻突然死了……”

“你能明白那種連恨一個人都沒有意義的感覺嗎?”

“他死了,好像我的痛苦也應該一並消失,但不可能啊,怎麼會消失呢,但我卻必須以他的死亡為節點,開始放下一切,並放過自己。”

這很難,也很殘忍。

溫辭樹懂。

該怎麼安慰她?

他想了想,最終選擇把《火星花》這篇作文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