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在長門宮裏,擺弄著春花剛為她擇的花。纖細手指撥弄著鮮嫩的花瓣,猛然用手一捏,花朵便支離破碎,淌下了汁。她用鑲金線的帕子淨手,換了姑姑進來收拾。
“花為為悅己者開,花不順著人的心意,花便要遭罪。“
阿嬌看著姑姑,姑姑隻管收拾那破碎的花,她附和道:“娘娘說的是,花隻入得人的眼,才可長久。”
阿嬌笑,她說的可不隻是花。
司馬相如原在宮中,以資財獲得郎官,在景帝朝中供職,相如的職責是“常侍從,格猛獸”,相如不喜郎官,景帝也不愛辭賦。
相如稱病隨了梁孝王,做了梁孝王的門客,又創作了《子虛賦》。但相如本人貧窮,沒什麼謀生之業,梁孝王死。歸蜀時受臨邛縣縣令王吉的邀請而往,其間便識得當地富商卓王孫的女兒卓文君,把人迷得一起私奔。
姑姑收拾完殘局,準備告退,剛退到殿外,便看到立著一個貌似冠玉,身高八尺的人。姑姑心中警惕,“你是何人,後宮之中豈容男人走動!”
門外的男人倒是輕笑起來,他不顧姑姑的阻攔。
便走進殿內,語氣笑吟吟道:“娘娘,這裏?也算皇上的後宮嘛?”阿嬌
平淡回複:“是本宮的宮殿罷了,算不得。”
伴著腳步聲,他來到阿嬌身前,直接捏起阿嬌的下顎,他頭湊到她耳邊輕語:“娘娘對我好生憐愛,竟要我去唱賦?怕是娘娘望我死了?”
阿嬌直接掙開了,反笑說:“阿朔,你忘了免職複中郎的事。”
東方朔臉色一沉,麵上清白交加,聲音更低沉,“娘娘莫再提了,也不是日日沉醉,下次在殿中小便,可不敢再讓人看見,老有別的臣子彈劾我。”
陳阿嬌放肆大笑,她手抬著對他,“就是本宮喜愛你,陛下才暫貶你為庶人,在宦者署待詔。”
東方朔也小心湊近,又捏住了阿嬌的手,“娘娘的差事讓東方為難了,若是把今早的丫頭賜我,保管讓您滿意。”
陳阿嬌看了眼已經僵住的姑姑,讓她退下。
阿嬌笑罵道:“阿朔真薄情,年年換新妻,把陛下的賞賜都用完了,隻換自己年年做新郎。”
東方朔倒是笑得更燦爛了,貼著阿嬌,湊得更近了,“娘娘在長門宮還好,可否煩悶,讓臣子來幫您。
“啪”,東方朔的手上都紅腫了,他眉眼上挑,邪笑:“殿內怎麼不見今早的丫頭,娘娘把她藏哪去了?”阿嬌心頭一緊,麵上不動波瀾,“差她給人送東西去了。”
東方朔眨巴著他的眼睛, 又發作了,“娘娘不說,臣也知道,是給司馬相如那小子!可惜那小子,現在可不敢納妾了。”
陳阿嬌麵上不悅,反問:“你就當本宮是那樣的妃子,春花,本宮自會為她尋個好人家;司馬的事,你倒說來聽聽。”
卓文君跟司馬相如私奔,卓王孫為了懲罰女兒私奔,不予任何財物。兩人過著清貧的日子,卓文君提出來賣酒。司馬相如雖是蜀中才子,但在經商方麵確實不如文君,兩人便到臨邛辦酒樓。卓王孫不忍姑娘受苦,也怕名聲不好,給了文君一百萬,兩人由此成為富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