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丘颺心裏,還是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希望梁丘靳有苦衷,比如皇帝逼迫,阮家逼迫,父親認為阮舒進宮會生活得更好......

江謙打破了他的期許:“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年陛下不僅挑了阮舒,還有旁人,若你父親堅持和阮舒在一起,陛下不會強行拆散。”

“你父親他,當年確實被天大的恩賞迷了眼,拋棄了一直等他的阮舒。”

江謙有些不忍,安慰道:“人性如此,你父親不是聖人,他自小受苦,好不容易靠著拳腳拿命換來軍功,在潑天富貴權勢麵前,沒有幾個人能做到真的不動心。”

梁丘颺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從城頭遙望,遠處軍營飄蕩著的,是梁丘靳的大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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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內外的防守又持續幾日,眾人察覺出不對勁。

“西嶺和東域的邊境軍為何還沒到?就算大軍行進速度慢,兩軍的輕騎也該到了。”

歲盈的小院,一隻白鴿忽然飛下。

雲走川傷愈後離開了京城,一直沒有音訊,今日突然傳回消息。

歲盈從白鴿腿上拿下小竹筒,紙條上的內容讓她震驚不已。

“穆長琮將妄王造反,京城被圍的消息傳給了淩國!淩國軍隊趁著邊境兵馬空虛,已殺入大豐境內。”

不到一天時間,三皇子串通敵國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百姓紛紛哀怨天命不仁,最具聲望的兩個皇子,一個合謀武將圍困京城,一個串聯敵國攻城掠地,大豐怕是要亡國了。

皇帝當場暈倒在太和殿。

穆長琮穆長宣相繼謀逆,皇後和尤貴妃被禁足在宮,一時間,不僅朝堂,後宮也是一盤散沙。

正在這時,十公主的生母衛嬪,扶著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太後走了出來。

太後懿旨,皇帝臥病期間,由九皇子穆長憬兼國理政,文臣武將皆須聽從。

皇後母家的馮氏一族頗有微詞,被丞相兼吏部尚書江謙當庭嗬斥,隻能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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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琮身邊那個李兆,他的妻弟是西嶺邊境軍的副將,利用穆長琮提供的消息誤導主將,耽誤了東西兩軍彙合,這才遲遲沒有支援京城。”

歲盈氣憤:“穆長琮這是置大豐所有百姓於不顧,就算他倚仗淩國得到了皇位,淩國狼子野心,既已踏入大豐疆土,又豈會輕易回去!”

“隻是他是怎麼把消息傳到西嶺的?”

江舟見看了一眼歲盈,道:“是商鵲。”

歲盈驚愕:“怎......怎麼會?淩國經常騷擾西嶺和南境的邊境,商鵲往日最是痛恨他們。”

江舟見輕歎:“穆長琮具體許了她什麼暫不得知,左不過是她在意有不可得的。”

歲盈默然,想起幾日前江謙寬慰梁丘颺的話。

在巨大的權勢誘惑麵前,真的很難保持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