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令種樹,還規定九月十七為育樹節,於是宋懷謹主動上門邀請各位大人上郊外種樹。
“咣咣咣。”
敲門聲一陣高過一陣,宋懷謹騎在青驄馬上,腰間佩戴著一柄樣式古樸的青鋒劍,劍尖兒幽幽地閃著藍印印的光。
門開了,裏頭露出一張煞白的臉,宋懷謹一抬手,紅英立刻拔出圓月彎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叫你們家謝大人出來,我們王爺要邀請謝大人去種樹。”
“是,小的……立馬去稟報。”
紅英一身男裝,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樣子,謝家不少丫鬟噤若寒蟬。
謝大人睡眼惺忪的從房門裏出來,紅英麻利的往他手裏塞了一隻鐵鏟,又往他脖子上掛了一隻水桶,桶裏還裝著一隻綠油油的小樹苗。
然後胡亂挑了一匹馬,取過韁繩遞給他。
謝大人左手鐵鏟,右手韁繩,脖子上還掛著一隻水桶,一身裝扮格外醒目。
罷了罷了,給攝政王逮住,哪裏還能指望有什麼臉麵,能保住一條命就算不錯了。
“哐哐哐。”
同款暴躁的敲門聲響起,吳大人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睜著一雙泛紅的腫泡眼出來了。
紅英以同樣的手法塞給吳大人種樹三件套,鐵鏟、水桶、小樹苗。
辰時剛過,平康坊附近官吏家的大門紛紛打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種樹的隊伍。
柴廣茂原本不在邀請之內,他自己自告奮勇攜妻帶女跟著攝政王的隊伍去種樹。
盧妙音聽見動靜,上閣樓一看,發現街上烏泱泱全是人,這些人手裏都拎著一棵小樹苗,不少人還提著一桶水,也有不少扛鋤頭的人。
於是她也帶著柴意舟和柴可兒並容嬤嬤四人,跟著人潮上京郊種樹去。
攝政王挖下第一鐵釺土,其他官員也跟著揮動鐵釺,於是浩浩蕩蕩的種樹儀式開始了。
這次來京郊種樹的人有一百多人,平均下來每人種了兩棵樹。
攝政王站在人群中發表宣講,“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皇上頒布育樹節後,很多人明麵上順從,背地裏使絆子,誰使絆子惡意阻撓,本王一清二楚。”
他的話一出口,種樹的官吏各個變了臉色。
“治沙種樹是國策,以後誰再敢亂砍亂伐,阻撓種樹,本王每天上門拜訪。”
官吏們噤若寒蟬,哪裏是上門拜訪,分明是上門把刀架脖子上。
“本王眼裏容不得沙子,所以京都的沙土必然要治理。”
“要麼種樹要麼種棺材,你們自己看著辦。”
攝政王喊了一通口號後,坐著馬車離開了。
官吏們雖然種了樹,心裏的怨氣依舊難平,攝政王畢竟精力有限,總不能天天砸門,強迫大家種樹吧。
一棵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需要人管理也需要人督促。
宋懷謹最近幾天都在琢磨種樹的事,喝茶的時候琢磨,吃飯的時候琢磨,就連走路也在琢磨。
藺館陶來給柴意舟送新鮮的花瓣,以及一批剛做好的胭脂膏。
無意間看見柴意舟房間裏掛著一幅畫像,她認出了畫像上的男子是宋懷謹,指著畫像道:“王爺還是在畫上好看。”
“難道他在現實生活中不好看?”
“王爺好是好,可看上去好傻。”
“傻?宋懷謹難道又帶人去砸別人家的門了?”
“倒沒有砸門,就是癡癡地,我來的時候,看見他站在橋下,一動不動石像一般。”
柴意舟道:“我看看去。”
“宋懷謹你幹嘛呢?”
“等一個人陪我看楊柳岸曉風殘月。”
“這兒光禿禿的,根本沒有柳樹。”
“會有的,我已經開始種樹了。”
柴意舟見他心情不是很好,打算開解開解她。
畢竟她接下來開的零食鋪子需要沾一下宋懷謹的光,提前和他打好招呼,有利於推銷零食鋪子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