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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奇的話音剛落,我的腦子就“嗡”地變得空白,我隻看到楊依揚起的嘴角和誌楓皺得更緊的眉。

不可否認,艾奇道出了我最最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懂得我應該相信誌楓,相信我們純真卻曲折的愛情,但我很自卑,盡管我比誰都清楚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但我總做不好,因為我沒有信心能把它們做好。所以我現在緊張得說不出話——誌楓,會留下來吧?

不知什麼時候起,陽光鋪滿了水泥地麵,像結了一層白白的霜,喧鬧的人群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安靜地流過,輕鬆歡樂的笑聲在遇到我們時結成冰晶,落滿一地。現在,我們之間隻剩下選擇、緊張、不安和揣測。

魯迅說過,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但我現在卻是不想滅亡不能爆發,隻能盼望,卑微而堅定。

“依依,你自己……”

我安靜地笑,聽著誌楓還沒說完的話,看著楊依與誌楓竊竊私語,留意誌楓由平靜逐漸變得憂鬱、矛盾的表情,最後在他不舍卻堅定的眼神和頻頻的回望下,我撲帶艾奇身上。而誌楓留給我的隻是兩個逐漸縮小最後粘在了一起的背影。

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已經到不了終點了,因為終點已經消失了,也因為我已經再也跑不下去了——我太累也再也沒有理由跑了。

“他媽的混蛋!我看錯他了!死小子,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艾奇大嚷大叫,聲音向漸漸遠離的兩人狠狠砸過去。他不覺得丟人嗎?走過的人都看著他啊,那種眼神就像看瘋子一樣。

“艾奇,別叫了。你知道你現在很像個白癡嗎?”

我平靜地說平靜地微笑平靜地拉著艾奇走開,就像金屬鈉沉在乙醇中寂寞地反應,誰也看不到我的心在溶解,血流成河。

“冰瑩,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剛才就不會那麼說了……我看錯他了嗎?但是不可能啊,我看人一向很準的啊。”

艾奇傻乎乎又無辜的樣子讓我很想安慰他。我想說其實沒什麼,我一點也不介意,那家夥想怎樣都不關我的事,我還是快樂單純又神經質的洛冰瑩。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越是這麼想就越覺得難過和痛心?我不是已經很累很累,已經想停下來休息了嗎?現在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那為什麼我的心還是會痛?它不是應該像春天的小溪一般輕鬆又歡快的嗎?還是這隻是我的想法卻不是我真正的心情?

“艾奇,別說了,我現在挺開心的啊。快,回去上課吧?”

本來我拉著艾奇,走得還挺順暢挺輕鬆的,可就是因為我這句話,艾奇來了個緊急刹車,他似乎要長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冰瑩,糟了,我忘了我今天是值日生,你先回去!”

話一說完,艾奇就像箭一樣射進保安處,他拿了個本子,英姿颯爽地站著,像個守門神。但是,高三的學生還可以當值日生嗎?這是個問題。

身體隨著潛意識緩慢地向教室移動,盡管我心裏有一百多萬個不願意,但課還是要上的,試還是要考的。況且就快到高二分班的時候了,現在不努力可就進不了自己想進的班級了。

在走進教室的前幾秒,我很努力地把心靈打掃幹淨,盡量掛上最燦爛的笑容,換上最輕快的步伐哼上最愉悅的小調,我若無其事地走進教室。在我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我看到誌楓拿著粉擦奮力地擦著寫著“與洛冰瑩分手了”的大字的黑板。從那擦了一半,隻剩下“風”的字可以看出前麵應該是誌楓的名字。當我還在尷尬的時候,忽然被N個同學包圍了。她們東一句四一句地把我問得暈乎乎的。